童子_這救世主我不當了_思兔 

童子(2 / 2)

指腹像雲一樣輕柔地擦過他的嘴唇,少年用舌尖壓著那粒糖,默默地彆過了頭去,不吭聲了。耳朵尖上逐漸沾染的的色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漫天紅霞映出來的。

“你們看我這小孫女的根骨怎麼樣,能不能把她帶回去修仙”老漢半開玩笑地問道。

當然他也知道,仙門裡真正能說上話的大都是些胡子花白的長老。麵前這兩個年輕人肯定也隻是普通的小弟子。

“普通的小弟子”謝歸途微微一笑,溫和地看著那個小女孩,沒說話。

椒椒一邊吃著糖,一邊從牛車後麵的柴火堆裡翻一本叫做練氣入門的圖譜。

這本圖譜已經被翻的破破爛爛的,上麵還用墨炭做了許多的記號。

老漢似乎曾經有過修仙夢,可惜七八十歲了還沒築基成功,現在便把這個夢想托付給了小孫女。

隨著椒椒翻動書頁的動作,謝歸途瞄了一眼,便看出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練氣入門的教材,裡麵的內容大部分都是瞎畫的。

“這圖譜並非是練氣入門,上麵畫的都是一些普通操練的把式按照這個方法來練,或許能夠強身健體,但想築基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來是本假圖譜”老漢一聽,鼻子都快氣歪了,“怪不得我練了整整六十年都還沒練出靈核來竟然還敢五兩銀子賣給我,我非得找賣這假圖譜的人算賬去不可”

謝歸途聽得有些無奈。

六十年過去,都不知道把這假圖譜賣給他的人究竟還在不在了。

相比之下,陳如意那小子三十歲沒築成基,都顯得不那麼滑稽了。

“修不成靈核也未必是壞事。”謝歸途隻能安慰老漢說。

這話說的不假。且不論在外麵替人除妖捉鬼,在危險之中艱難討生活的散修,就是像他們這樣名門正派的弟子,日子也算不上好過,年紀輕輕就殉職的不在少數,未必能像老漢這樣安度晚年。

謝歸途默默看向楚風臨。後者已經把臉轉到了另一邊,看著遠處的群山,舌尖還在不住地回味剛才那顆糖的滋味。

謝歸途看著他弧度漂亮的側臉,微微垂下了眼眸。

說起來,楚風臨能進入北鬥劍派,也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雖說是他在冰天雪地裡把這小子撿了回來,但仙門要收弟子,這可不是隨便就能拍板的小事。

舉薦、應試、複試,各種程序冗雜繁多,誰家的孩子要是能有緣拜入仙門,那可是祖墳冒青煙的事,比中了狀元還高興。

像楚風臨這樣一無背景,二無靠山,靈屬性根並不適合練劍,還完全沒有修煉經驗的庸庸眾人實在是一抓一大把。按照常理,這小子本來應該在海選時走個過場就滾蛋,可偏偏當時考核的師叔看中了他,師父才破格留下了楚風臨。

用師叔的話來說,他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那老瞎子又看不見,哪裡知道什麼像不像,彆人隻當他神神叨叨的毛病又犯了。

直到很久以後,謝歸途才知道師叔口中的那位故人究竟是誰。

牛車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

山腳下有一個小鎮,夜幕降臨之後,沿街兩側的商棧酒樓燈火通明,仍舊熱鬨非凡。

沿途的山路上連間破屋子都沒看著,謝歸途本以為他們今晚得在馬車上湊合著過夜了,卻想不到在這樣的深山之中,竟然還藏著這樣熱鬨的小城鎮。看樣子,今晚應該不至於太無聊。

老漢給他們指路“這是南棲山附近最大的一個鎮子,有不少酒樓和客棧。你們沿著這條街往裡走就能找到住的地方。”

椒椒看他們要走了,依然害羞不吭聲,隻是拽著爺爺的衣角,默默地伸出一隻手晃了晃,向他們揮手道彆。

謝歸途謝過了那趕車的老漢,又和這小丫頭道了彆,便帶著楚風臨下了車。

下車以後,兩人按照老漢的指示往裡走。

“餓了吧”謝歸途問道。

他自己已經有了上境修為,不是必須要進食,但對楚風臨而言,吃飯還是很必要的。更何況他身體還沒康複,又是在長身體的年紀。

在找住宿的地方之前,謝歸途打算先帶他找個地方吃飯,順便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就這樣,謝歸途帶著小師弟走進了這條街上看起來最熱鬨的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規模很大,足足占據了獨棟的四層高樓,外麵掛滿了精致的燈籠,大門上掛著寫有“清風樓”字樣的牌匾。客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謝歸途隻是想找個熱鬨一些的地方,方便打聽一些事。進了門之後,才發現這酒樓熱鬨得有點嘈雜了。

“要不然換一家”他提議說。

但楚風臨已經坐下了“師兄,不用麻煩了。”

時間不早了,謝歸途確實也懶得再去找其他地方。

於是兩人乾脆做了下來,點了整整一桌子菜,專心吃飯。

“手藝不錯,怪不得這酒樓生意這麼好。”謝歸途讚許地點點頭。這家酒樓裡有不少特彆的食材,雖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勝在食材新鮮特彆,烹調之後彆有一番風味。

謝歸途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周圍。

這裡和尋常的酒樓稍有不同,負責上菜的並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些濃妝豔抹、風情萬種的姑娘。她們個個身著花色薄紗,露著香肩和脖頸,看起來無比清涼,而周邊幾桌客人似乎也對此習以為常,招呼著她們倒酒。

謝歸途還是第一次來到此地,想不到這裡民風竟然如此開放。

一頓飯還沒吃完,已經有六七個姑娘笑臉相迎,過來給他們倒酒。也不知道這酒樓是不是有什麼賣酒的任務,被依次婉拒了以後,依然不死心,沒一會又換了兩個嬌俏的青年端著酒壺過來。

謝歸途無奈道“謝謝,我們不喝酒。”

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二樓,看著下麵的情況。方才倒酒被拒絕的兩個青年走過去,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著什麼。

“他們還是不要不喝酒怎麼辦事呀。”她抖了抖手裡的色彩豔俗的帕子,用兩隻手指掂著,“真是怪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客人。怎麼會有年輕男子到青樓裡來玩,卻隻吃飯不喝酒也不要人陪,埋頭隻顧著吃飯”

總不能是他們家的飯菜太好吃了吧

看那兩個客人長得俊俏,又點了那麼一大桌菜,也不像是玩不起的樣子。她邊說“罷了,我親自去問問吧。”

“什麼,這裡是”

聽了麵前這中年女人的話,謝歸途才反應過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謝歸途的臉色實在是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請教她“既是風月之所,為什麼要起個清風樓這樣的名字”

中年女人以帕掩麵,衝他挑了挑右邊眉毛,嘻嘻笑道“風,是風花雪月的風,清,是糾纏不清的清清風樓這個名字,豈不是恰到好處”

“”提到清風二字,他隻能想到月明風清、兩袖清風之類的正經字眼,卻沒想到居然還能這麼解釋。

謝歸途隻能心虛得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楚風臨。隻希望這小子聽不懂才好。

謝歸途自幼修行,遠離塵世,根本沒來過這樣的地方,認不出也是人之常情。

自己誤打誤撞進來也就算了,楚風臨還小,怎麼能帶他來這種地方

“看樣子,你們不是本地人吧還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玩”中年女人一眼就看出了年輕人的局促,反而覺得有趣,有心要逗逗他們,便以一種極為妖媚的姿態在旁邊的空椅子上滑坐了下來,“那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家是這條街上最熱鬨的一家店”

看那兩位客人茫然的眼神,很顯然是不知道他,於是她又嬉笑說“因為最近半年來,南棲山附近發生了一大堆童子失蹤的事。”

童子失蹤

餘光瞟到對方終於表現出了一些興趣,她便繼續說道

“起初,失蹤的都是小孩子,後來更大一些的人也有,總之所有失蹤者都是童子所以許多客人爭先恐後湧入我們這清風樓來消費,擺脫童子之身,尋求安全。”

“”還能這樣尋求安全,這是謝歸途沒想到的。

沒等他再問,她又道“為了安全考慮,我建議你們還是選一個吧如果不喜歡姑娘的話,我們這也有小倌,都是個頂個的俊俏。”

謝歸途沉默了。

眼前的老鴇雖然是為了生意,胡說八道,有誇張的成分。但這誇張的坊間流言中往往真假摻半,可能有幾分是真的。

確實有許多精怪都喜歡吸食童子的魂魄。雖然不能保證一定是他們要找的那種,但總歸是有了幾分線索。

謝歸途的確沒有辦法照顧她的生意,但他掏了錢銀子。“幫我再打聽一下這件事。”

“難道你們是來降妖除魔的道士”女人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片刻,恍然大悟,又把銀子推了回去。

她一改剛才嘻嘻哈哈的態度,嚴肅道,“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捉妖的,我不收你們的銀子,隻求你們幫幫忙。”

從那清風樓出來,楚風臨忍不住問道“師兄真的打算管這事嗎”

謝歸途坦然道“嗯。”

管,怎麼能不管。

他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就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麼事都敢摻合。

這樣的回答確實符合他的人設。

楚風臨又問“可是師兄,你剛才不是說還有要緊的事嗎”

謝歸途看了他一眼,心道傻瓜,這不就是我說的要緊事嗎

但他隻是搖搖頭,高深莫測地說“助人為樂,就是最要緊的事。”

說完之後,他忽然覺得一陣肉麻。

但還真是自己年輕時候能說得出口的傻話。

楚風臨點點頭,似乎也很相信這是他會說的話。

據那老鴇所說,最近的一個失蹤案就發生在附近的何家。

何家是當地一個有名有姓的大家族,經商起家,有個比尋常人家大上百倍的宅院。然而就在上個月,何家唯一的孫子丟了,發布重金懸賞,找他們家失蹤的小孫子。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何家老太爺急得團團轉,雇了上百個人到處尋找,至今還沒找到。

到了何家的宅院門口,謝歸途先繞著外圍仔細檢查了一圈,並沒發現有明顯的妖邪入侵的痕跡。

聽說他們是來幫忙的道長,何家的老太爺親自招待了他們,吩咐下人趕緊端茶倒水,自己給他們講述起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一開始我們隻是發現孩子半夜夢遊,以為是一般的夢魘,就請了大夫來治。可是請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都沒治好”

“後來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每到半夜,孩子夢遊的時候嘴裡念念有詞,有時候還會跳一些奇怪的舞,舞姿簡直不像人類能做到的,就好像就好像是一條蛇一樣,一邊跳還一邊往外走”

“最後我們迫不得已,隻能把孩子的手腳都綁住,門窗封好,不讓他出去可是有一天,下人們疏忽了,打了個盹醒來發現房間的門窗大開著,孩子已經不見了”

何家老太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說到了激動處,再三強調說“如果你們能找到我那可憐的小孫子,老朽一定重金感謝二位重金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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