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放心不下楚風臨,很想快點找到他。
既然走不出去,謝歸途思索片刻,抬頭看向了那高大的院牆。
不如爬上去看看。
這麼想著,謝歸途便後退了幾步,隨後加速衝了過去,在牆上輕飄飄地蹬了兩腳,便翻上了牆頭。
上麵的視野果真開闊了許多,但光線太暗,他看不清遠處究竟有什麼。
謝歸途捧著那支顫顫巍巍的白蠟燭,嘲它吹了口氣,想讓它再亮一些。
那團鬼火一般的綠光原本是嚇唬人用的,此刻卻遭到了他的無情壓榨,可憐地顫抖了一下,努力變得亮了一些。
謝歸途站在牆頭,捧著那蠟燭,正在努力的眺望遠處,忽然感覺到視野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他一垂眸,就看見對麵的牆頭上扒著一隻手。
漆黑的牆瓦上忽然多出來一隻白花花的人手,十分顯眼。
謝歸途連忙把拿著白蠟燭的手臂往前伸了伸,正欲看個仔細,對麵的牆頭又扒上來另一隻手,再是腦袋,肩膀,腰腿最後整個人都攀上了對麵的牆頭。
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似乎是被這邊的燭光吸引了,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猛地一顫,險些從那牆頭掉下去。
“妄行是我”謝歸途看清對麵那人的模樣,連忙喊道。
楚風臨大概是看到他那張被蠟燭映得慘綠慘綠的臉,冷不丁嚇了一跳,直到聽他開口,這才鬆了口氣。“蘭玉怎麼是你啊。”
謝歸途見了他,當即跳下了牆往對麵走去。很快,楚風臨也從那牆頭跳了下來。
“剛才一出門我就發現你不見了,”謝歸途說,“你小子跑到哪裡去了”
“我也一直在找你。”楚風臨說,“跟著你出了門以後,我也忽然找不著你了。再一看,外麵的人也都不見了。剛才聽到牆上麵好像有動靜,就爬上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說著,他把手攤開,遞到了謝歸途,麵前“我剛才在靈堂裡發現了這個。”
謝歸途定睛一看,隻見他手上躺著的正是另外半枚雙魚玉佩。
“我也找到了一枚。”謝歸途拿出了自己的半枚玉佩給他看,“你可知道這玉佩有什麼作用”
“不清楚,”借著那幽綠的燈光,楚風臨認真端詳著那兩半相同卻又有些不同的玉佩,原本白皙俊俏的臉龐也被映襯得有些發綠,“這似乎是同一枚玉佩的兩半。”
“你看見剛才牆上出現的字了嗎”謝歸途問。
“看見了。”楚風臨說,“牆上寫的是珠聯璧合四個字。”
謝歸途點點頭道“說不定就是讓我們把玉佩拚在一起。”
“蘭玉,那讓我來試試吧。”楚風臨伸手想接過他手裡的那半枚玉佩。但謝歸途卻率先收了手,並沒有給他。
“怎麼了”他疑惑地抬頭看著謝歸途。
謝歸途則靜靜地說“先彆這麼做。誰也不知道這兩半玉佩拚在一起會發生什麼。”
“那也得試試才知道。”楚風臨說,“我在這宅子裡走了好久,這裡根本就沒有出去的路,如果一直這麼耗下去,不也是死路一條”
謝歸途沒吭聲,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見他似乎有些動搖,楚風臨又繼續攛掇道“我們不如先按照提示試試吧蘭玉,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好。”聽到這話,謝歸途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點笑意,伸手把那玉佩遞了過來。
楚風臨忙不迭伸手去接。
可玉佩沒拿著,卻看見眼前劍光一閃
謝歸途那隻手裡拿著的不是玉佩,而是一支簪子。原來他穿著婚服不便佩劍,就把橫空劍化作簪子藏在了身上。
就在這一瞬間,那支簪子在他的手中極速膨脹,化為了一把利劍,重重地朝著楚風臨劈了下去。
這不含靈力的一劍分明砍中了對方的手臂,卻完全沒有砍中的實感,仿佛直接穿透了過去。
怎麼可能是活人。
一擊未中,謝歸途便要提劍再砍,那“楚風臨”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時候暴露的,連忙逃竄,借著夜色的掩護,三兩步就遁入了黑暗之中。
謝歸途看著它消失的方向,神情凝重。
都說鬼怪狡猾,果然是真的。
方才那女鬼扮演的謝影,演得極為不自然,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令人下意識覺得它並不擅長演戲。就在謝歸途麻痹大意,以為這不過是個低階女鬼的時候,剛才出現的“楚風臨”舉手投足間卻和活人無異。
看樣子,這不擅長演戲的模樣也是它刻意演出來的。若非是謝歸途實在太了解他這小師弟了,說不定真的要上當。
想到這裡,謝歸途有些憂慮地看向黑暗深處。
也不知道現在楚風臨怎麼樣了,會不會上它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