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隻要贏回了錢,就把孩子贖回來,於是就這樣騙走了我占卜用的雙魚玉佩。有了法器作弊,他在賭場裡賺的盆滿缽滿,可我親眼看見那些輸家破人亡,活不下去要尋短見了。”
女鬼仍舊無法做出太明顯的表情,但她咬牙切齒道“最可恨的是,他賺了個盆滿缽滿,卻並沒有如約把賣掉的孩子找回來因為這負心漢壓根就不認識買主,根本找不見了。”
“我不同意他用法器作弊,他竟然跟我動起了手來。他打了我,爭執間,這雙魚玉佩被摔成了兩半。”
女鬼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佩
“這件法器與我命脈相連,玉碎了,我的氣數也就儘了。”
她堂堂昆侖仙尊座下弟子,放棄了一切與人私奔,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屈辱極了,也後悔極了。
“對於此事,我也很後悔。對不起師門,也對不起師父。”女鬼黯然道,“但你們相信我嗎,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並非是凶鬼。”
謝歸途點頭道“這一路上我都沒有感受到什麼煞氣。可是前輩,你知道常家小姐的夫君是怎麼死的嗎”
“當然知道。樊四那負心郎非但負了我,還裝模作樣地大獻殷勤,又把當年對我的那一套用在了常家小姐身上。”女鬼冷笑道。
“原來那人就是樊四”
“沒錯。在我死後,樊四那負心郎不知聽了什麼江湖術士的話,說我生前法力高強,死後自然有辦法找他複仇。他心虛,怕我找他索命,便花了大價錢向那江湖術士請教。”
“他依照那術士的說法,對我的棺材做了手腳,將我的死魄困住,換上不配套的喪服和喜鞋,然後故意抬著我的棺材四處衝撞迎親隊伍,令我的鬼魂不得安寧,不得超生,隻能徘徊於這個小小的雁陽鎮上,無處求援。”
女鬼的語氣依舊冷淡,卻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酸澀。
謝歸途也忍不住驚訝。
原來最早在雁陽鎮上弄出“撞煞”一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她,竟然是樊四自己。
“至於那樊四的死因,他自己心虛,就是看見我之後自己把自己嚇死的。”
常宅裡,所以赴宴的賓客都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留下滿桌子的杯盤狼藉。
夜已經深了,此時人去樓空的寂寥,和先前的熱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顯得這座空蕩蕩宅子更加冷清了。
常老板站在大門口,焦急地原地踱著步。
他等了許久,那兩位仙君都沒有出現。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的街角忽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那亮光晃晃悠悠地直朝著這邊來了,常老板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發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有些焦慮地看向謝影。但是後者一直在擔心師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裡。
等那點亮光晃悠著越來越近,火光逐漸放大,變得越來越清晰,常老板這才認出那隻不過是燈籠發出的光線。
在那盞提燈之後,竟然是他的女兒在老婆子的陪同下,來找父親。
雖然常小姐還有些形容憔悴,可神智已經清醒了。
一見到父親,她便紅了眼眶“爹爹。”
常老板見女兒沒事,喜極而泣,與她抱頭痛哭。
過了半晌,常老板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一邊抹著涕淚,一邊問女兒“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常小姐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樊郎竟然想要殺我”
隨即她便把當晚發生的事情向父親娓娓道來。
原來,當時的幻境之中,女鬼拿出一把刀,對他們說,自己說是故意破壞彆人姻緣的。
他們這對新人之中隻能活一個,若是誰殺了另一方,就放了誰。
常小姐自然是不會去拿刀的,可誰成想,那嚇瘋了的樊四竟然二話不說就拿起了刀,舉刀便刺。
常小姐跑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眼看就要被他刺種之時,那女鬼忽然又出現阻止了他。
樊四一看到那女鬼的真容,不知怎麼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竟然活活地被嚇死了。
聽女兒說那鬼怪如此厲害,常老板也忍不住擔心起來,嘀咕道“也不知道兩位仙君能不能應付,他們到現在還沒回來”
但是謝影卻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瞎操心。我師兄法力那麼高強,區區一些孤魂野鬼算什麼。”
話音剛落,洞房的門忽然“砰”的一聲打開了。
“師兄”眼見著謝楚兩人忽然回來,謝影喜出望外,趕忙迎了上去。
可走近一看,他卻忽然發現楚風臨的唇角上沾了點胭脂。
新郎自然是不用塗胭脂的,隻有新娘需要塗。
謝影見狀,愣了一下。
真沒想到,師兄為了抓住危害百姓的女鬼,竟然犧牲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