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放心,驍騎校尉韓陽雖頗有資曆,但不算是個難相處的人,你今日就任,是個好的開始。”六皇子君璟承的近衛程錫勇奉命引沈漠然入宮,一邊走一邊寬慰他道。
沈漠然向程錫勇致謝後望向朱紅色的氣派宮門,心道就是這裡嗎,義父和兄長拚死守護的朝廷?
“對了,六爺專門叫人為你打造了這個。”程錫勇說著交給沈漠然一樣東西。
說是麵具,但叫做麵飾更加貼切。銀色的半邊遮麵,在眼部勾勒著雄鷹展翅的圖案,邊角打磨得光滑流暢,剛好能蓋住沈漠然臉上長長的刀疤。
程錫勇解釋道“畢竟是在宮裡,少不得要注意著。不過你不必擔心,按照禦醫的說法,你臉上的傷很快就能複原,最多個月,就能將這麵具除了。”
“一副皮囊,沒什麼好擔心的。在下一定謹記義父的教誨,為皇上儘忠。”沈漠然躬身抱拳。
望著挺拔的身影邁進宮門,程錫勇暗自著急“這沈漠然還真是跟沈老將軍一個脾氣,六爺要使他為己所用,怕是還得費些功夫。”
韓陽仔細看了沈漠然的上任文書,算不上冷淡,但也並不熱情“驍騎校分屬禦前三校之一,儀仗、操練、巡防都是常務,你既初來,便先熟悉一下,各門內都有領頭的侍衛,隨便你查問。”
見沈漠然轉身要走,韓陽還是叫住了他“你的臉……”
沈漠然聞言便摘下麵具,露出了仍是可怖的刀疤“舊傷未愈,有礙觀瞻,得人提點,不得不暫行此法。”
韓陽見狀點了點頭算是默許,沈漠然便先行告退了。
待沈漠然出門,旁邊伺候的心腹向韓陽低語“大人,蕭將軍不是老早就交代下來,讓咱們給他立立規矩,您怎麼就這麼讓他走啦?”
韓陽冷哼了一聲“按蕭將軍的意思,是該‘好好’招呼他的,可你也不睜大眼睛看看,送沈漠然過來的是誰。程錫勇啊,那可是六爺的心腹,若是得罪了皇子,咱們還能有好日子過?”
韓陽說罷又陷入了沉思“雍州一役慘烈,沈漠然亦是死裡逃生,後心中箭,臉上有疤,作為沈家之後,他……也不容易。”
但凡武將,總歸是有一點血性,韓陽身邊那人也對沈老將軍心存敬佩,他歎了一口氣道“兩邊都是大人物,任憑哪個也得罪不起,隻能先晾著他一段兒了,但願他是個命大的,能在宮裡頭有立足之地。”
皇城裡轉了一圈,沈漠然簡單知道了一些情況驍騎校共一十二營,說是掌兵萬餘人,但真正操練起來的兵士不足半數,其餘的人無非就是在各宮之間打哈哈,順便做些傳信、跑腿的事情。除了自己,驍騎校另還有兩個副尉,四個時辰才輪值,與邊疆布防的正規軍相比,日子可謂平靜又安逸。
縱使沈老夫人幾次提起,義子也是兒子,真心招呼沈漠然直接搬進沈府居住,但每每想起義父和兄長的照拂,沈漠然都心存歉疚,不敢應允。如今他隻當照顧沈老夫人是自己應該做的,斷不會有私占沈府的念頭。
沈漠然父母雙亡,從軍時候的錢餉,大部分都讓官府記錄在冊,派發給了芝麻巷裡的夥伴。幾年來小花小草攢下了不少,於是幾人一合計,便在沈府旁邊置辦了一個簡單的小院,方便每日向沈老夫人請安,連同日常照顧。
以前青澀的幾小隻都長大了,小草激動壞了“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平安回來,真是老天有眼。”
大壯正吃著紅燒肉就哭了出來“大哥,你真的沒有忘記我們,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過上正常的日子,不再被人瞧不起。”
小刀、小鬆、螞蚱、豆子,大家都圍了上來,抱著沈漠然不肯鬆手。
小花雖不知沈漠然身上的傷,但他臉上的疤卻藏不住,她紅了眼圈“這麼些年,你在軍中到底吃了多少苦?”
沈漠然安慰著一群人“在軍中有收獲,有失去,有我永生難忘的情誼。眼下最值得高興的,就是有你們,就是與大家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