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君璟屹沒有看到“四方”的撲扯撕咬,紀長樂也沒有感到預想中的疼痛。
還是安生扒開了紀長樂緊緊環抱的雙臂“紀姐姐,這黑狗在對你搖尾巴。”
紀長樂緩慢地轉身,確實,黑犬正一副親熱的樣子圍著她和安生繞圈,時而用爪子撓著自己的裙角,時而伸著舌頭呼哧呼哧地興奮著。
關晟都驚呆了“三爺,要說犬類也有個性,四方無疑是屬於那種清冷的,屬下從來沒有見過它尾巴搖得那樣歡,今天真是太稀奇了。”
君璟屹嘴上沒說,心裡也是意外自從把四方從有色有香鋪子裡要過來,自己也算養了它兩年多,平日裡,對它最好的態度就是老老實實地趴著,任由自己撫摸,從不曾像現在這樣,露出對人極儘討好的模樣。
難道是那女子的容貌清麗脫俗,也能讓四方心生憐愛?
帶著些許不解,君璟屹走到了四方身邊,扯了扯五彩索責備道“一瘋起來就叫不住。”轉而向紀長樂問道,“是不是它驚到你們了?”
“原來是有主人的,”安生剛才都快被嚇哭了,他頓時委屈了起來,“怎麼可能不害怕嘛,你怎麼不看好它?”
關晟聞言橫眉冷對“不得對我家主人無理!”
紀長樂重新把安生護在懷裡,冷笑了一聲“本來就怪你們沒有看好黑狗,我們抱怨一句都不成?對一個小孩子黑著張鍋底臉,到底是誰無理呀!”
一身雪白的紗衣,肌膚似是吹彈可破一般,小女子眉毛一挑,縱使在生氣也是極為美麗的。
君璟屹將五彩索交給關晟“四方不懂事,你也不明理?”
關晟頓時像霜打過的茄子,隻好蔫蔫地向紀長樂和安生賠禮“是我沒看好四方,驚到了二位,真是對不住。”
見安生仍是氣鼓鼓的,紀長樂捏了捏他的小臉“這黑狗沒有咬到咱們,它的主人也道過歉啦,小男子漢也要有胸懷,不能一直生氣哦。”
紀長樂說完就要拉著安生離開,“四方”卻先君璟屹一步先攔住了二人。
黑狗“嗷嗚嗷嗚”不住地吼叫,甚至急得隻靠後腿站立,不停地向紀長樂懷裡鑽著。
不一會兒,紀長樂白色的衣裙上就多了好多跟泥巴一色的狗爪印。紀長樂隻能捏住黑狗的兩隻前爪“嘿,小黑豆,你要乾什麼?”
小黑豆!!!
黑狗貌似更興奮了,它直接躺倒,向紀長樂露出了肚皮。一邊的君璟屹暗自責怪“四方”沒出息,這樣的示好也太過分了,畢竟它都沒有這樣信任過自己呢。
紀長樂蹲下身,正準備摸摸黑狗,安生卻不樂意了“紀姐姐,你看,它……它是一隻小公狗,你是女孩子,不要摸。”
而“四方”則像是抗議一樣,不滿地向安生“汪汪”了兩聲。
紀長樂掩嘴輕笑“不管男女,這都是乖狗狗哦,我覺得可以摸一摸。”
方才的不愉快有所緩和,君璟屹開口道“姑娘,到底是我們給你添了麻煩,索性你選家衣莊,我正該賠給你一身衣裳。”
“不必了,”紀長樂正在給“四方”抓癢,頭也沒抬,“就當你的黑狗送我一身‘梅花’,我回去洗洗就成了。”
安生暗暗地比了比自己和君璟屹的身量,對紀長樂輕語道“紀姐姐,這個人好高哦。”
紀長樂這才抬頭掃了一眼“嗯,人家都有兩個你高了,算是身材魁梧。所以我說你要多吃點飯,這樣才會長肉、長個子。”
關晟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三爺確實生得要比一般人高大,立在人群中難免會顯得突兀一些,所以他不喜歡彆人議論他的身量。
可這次卻是個例外,君璟屹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光是高、魁梧麼?還有沒有彆的評價?”
紀長樂摸夠了黑狗,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公子綢緞錦衣,非富即貴,通身氣派,與身量相得益彰,而且最好的是……”
君璟屹正等著下文,卻見紀長樂伸手一指四方“最好的是有一隻這麼乖的黑犬,天天陪著它肯定很有意思。”
“它叫四方,”君璟屹輕佻起來,“跟本公子一樣,它貌似也被姑娘的驚鴻豔影給吸引住了。”
紀長樂的高興一掃而空,她不再與君璟屹說話,而是拉起了安生的小手“走了啦,再晚的話老頭子又要凶。”
四方猶在衝著紀長樂的背影嚎叫,費力扯住繩子的關晟瞥見君璟屹嘴角含笑,便出言道“屬下這就去打探一下,看看是哪家的姑娘。隻是府裡已經有了兩位側夫人,您看是安置在彆院?還是先養在醉仙樓裡頭?”
“想什麼呢?”君璟屹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這是個良家子,怕是不會輕易隨本王回京,還是先給四方治好病再說吧。”
山重水複,曲徑通幽。
群山環抱、綠植掩映下的紀氏醫館,著實讓君璟屹驚豔了一次。
關晟忍不住出言道“都說朔州景致絕佳,專有人樂得恬靜自然,過詩意人生,看來傳言不假。”
籬笆小院裡,藥仙仙正向紀念懷請教藥理,紀長樂也專心致誌地聽著。當中而置的小木桌上正泡著一壺清香的新茶,這是給在後頭剖蛇取膽的沈隱準備的。
“四方”聞到了紀長樂的氣味,頓時又激動了起來。黑犬又是轉圈又是突跳,繩索直磨得關晟手疼。
君璟屹隻得下令“放吧。”
所以沈隱出來的時候,見到的正是一隻半大黑狗朝紀長樂飛奔而去。
袖中的飛針瞬間射出,“四方”哀嚎了幾聲,頓時喪失了行動的力量,在地上滾成一團。
紀長樂“呀”了一聲,慌忙站起“沈隱,這狗我見過,它不咬人的!”
緊隨“四方”而至的關晟麵露緊張,衝上前拔出了寶劍。
君璟屹晚了幾步才進入小院“說!是誰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