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中,傅月影最先看到的就是一身美麗裙裝,姿態嫵媚動人的步香塵,她果然沒有毒發。與之相對而坐的,是個頭戴鬥笠,身穿藍衣的男子,對方手持折扇,像個文雅的公子哥。
看到這副情形,傅月影便知道對方就是最近突然出現的天下第一,光看對方這副外在,既不像用毒者,也不像善於機關術之人,這更像是在後方出謀劃策的軍師。
“哎呀,這不是吾的好·月·妹嗎?”
看到傅月影與丁春秋,步香塵率先起身,但在走到茶棚邊緣就停下了,笑吟吟的看著兩人。
這時候,傅月影發現步香塵的眼神變了,雖然她依然眉眼含笑,主要視線卻並不在自己身上,額前幾縷秀發垂落、絹扇遮麵、眉眼半眯,對方在刻意避開她的臉。
看來,步香塵已經知道了美毒真正的作用,是天下第一告訴她的?
想到這裡,傅月影看向那名男子,對方鬥笠上的罩紗很厚,看不到臉。
“閣下便是天下第一?”
“正是。”
素續緣放下茶杯,也跟著站起來,他的眼前被厚實的罩紗遮住,看不到傅月影的臉,自然也也不會受美毒的影響。
“能如約前來,看來你還有些膽量。”
“先生不知,吾這位好妹妹,可是膽大包天的很呢。”
因為不能暴露素續緣的身份,步香塵延續他父親的稱呼,也叫一聲先生。
“既然你已知道真相,又何必假惺惺的惡心人。”
她們已經撕破臉,傅月影不想再陪步香塵那惡心的姐妹情深的戲碼,她倒要看看這位天下第一,想怎麼和自己比試。
“哼,看來你之前那討喜的模樣,也是偽裝了。”
看著傅月影與記憶裡完全不同的性格,步香塵便明白這位之前全是演戲,她倒真是沒有看走眼,傅月影的確是個危險的人。
“真是枉吾對你那麼好,對於曾經嗬護自己的姐姐,竟然不留一點情誼,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嗬,情誼?”
聽到這裡,傅月影冷笑一聲,眼中是熊熊燃燒的恨意。
“步香塵,你對吾做過的事,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如果不是步香塵,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步香塵,一切都是因為步香塵!
“這可真是奇怪,怎麼吾自己不記得呢?”
“你……”
“好了。”
見這樣下去要沒完沒了,素續緣趕緊出聲攔住兩人的爭吵。與步香塵計劃的時候,他隻跟她說了傅月影的美毒,其真實的來曆沒有說,估計她想不起來傅月影對自己敵意的根源在哪。
“今日,吾打算與影後做個遊戲。”
素續緣來到另一張石桌後麵,上麵放著一個茶壺,五個杯子,每個杯子裡的水顏色各異,但都隻有半杯的量。
“每個杯子裡都有一種毒,茶壺裡的水,也是一種毒,當它們兩兩結合的時候,有的能成為劇毒,有的卻能變成無害的清水,了。傅月影,你敢應戰嗎?”
“嗯……”
由比對雙方共同試毒,這更像是昔日荼山鬥毒大會的變種。
“你難道,就不怕引火自焚?”
傅月影笑了,她自身早已練就百毒不侵,就算是一些刁鑽古怪的毒,她的身體起碼也能撐到下一輪,自己完全可以再以毒解毒,不怕這些把戲。
“既然是鬥毒,當然要平等才好。”
說著,素續緣率先拿起茶壺,倒入其中一個杯子,隨著兩種液體的交彙,杯中顏色再次變化,他對此好像完全不在意,直接一飲而儘。
“請。”
此局沒有說明五個杯子裡有幾個會與壺中水無效,而對方又先一步喝下了無效的,剩下四杯裡自己這邊有毒的概率就會提高。
看著對方如此從容,傅月影心思電轉,以她的閱曆,杯中毒都可以辨認,唯一的變數就是石桌中央的茶壺。
毒藥觸發的條件是壺裡的東西,是真的隨機?還是對方另有算計?想完這些,傅月影看向丁春秋。
“你去。”
經過傅月影的折磨,星宿派早已變成一盤散沙,丁春秋想要得到傅月影的毒術,卻不知他們是完全的兩種體係,星宿老怪引以為傲的底牌,直接成了傅月影手裡的耗材。
現在,自己被推出去試毒,丁春秋也無法拒絕,起碼在前方,還有可能活命。
迫於壓力,丁春秋沒敢用很長的時間選擇,他那些經驗在麵前完全用不上,隻能顫顫巍巍拿起茶壺,隨便選了一杯倒進去。
在拿出茶壺的時候,不知是因為對未來的恐懼還是因為製作茶壺的不明材質,丁春秋感覺手裡的茶壺異常沉重,什麼掛著他接下來的命運。
但出乎意料的,在喝下杯中不明液體後,他沒有感到任何不適,靜待幾息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事?”
丁春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沒事!
“哈哈哈哈,我沒事!我……”
可就在他欣喜若狂的時候,一絲絲黑血從他的口鼻中流出,在高興的瞬間,丁春秋當場暴斃而亡。
看著倒在地上的丁春秋,傅月影麵無表情,在她的眼裡,這僅僅隻是一個用來試探的工具。
但當見到又是天下第一上前的時候,傅月影出聲了。
“隻有你參加嗎?”
傅月影盯著一旁甚是悠閒的步香塵,眼神不言而喻。
“妹妹說什麼呢,吾隻是醫師,緣何要參與鬥毒呢?”
這話步香塵說的理所當然,卻讓傅月影再次火冒三丈。
“步夫人隻是吾請來布置場地的,茫茫沙漠之中,可找不到如此美麗的地方。”
第二杯下去,素續緣依然沒事,傅月影心中有什麼閃過,但她此時沒有時間去找那是什麼,因為接下來輪到她了。
“請吧,毒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