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一日,直到天宮徹底崩塌,那曾經鎮壓一個又一個時代的天宮強者,除了極少數苦苦支撐著天宮的存在,其餘絕大部分,也皆不見了蹤跡。
當端倪顯現,那自然就是天宮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短短數十年,那曾經統治修仙界無數載的天宮,便徹底崩塌。
留下的,便是無數載歲月也難以解釋的疑雲重重。
以及……如同囚籠的一方修仙界。
無數載歲月,縱使再恐怖的天資橫溢,也終究隻能守著數千載壽歲,枯坐等死。
楚牧縱覽星海,甚至抵達星海最深處,也沒有尋得絲毫關於天宮如此異變的記載。
“難道……權限不夠?”
楚牧遲疑,環視四方,此刻的他,已是深處星海最深處。
再往前行,已是一片虛無,不見絲毫印記存在的痕跡。
而這些印記所存在的年代,也恰恰好止步於天宮崩塌。
更久遠的年代印記,似乎並不存在於這一片星海之中。
種種猜測於心頭浮現,楚牧低頭看向掌心烙印,沉吟片刻,一步邁出,便朝那似乎浩瀚無垠的幽暗虛空而去。
星空非真實,也非完全的虛幻。
這幽暗虛空,則似乎有所不同。
虛幻與真實交織,但好像更偏向真實的層麵。
又或者說……
煉假成真的真,在無數載的堆砌下,已有幾分雛形……
楚牧繼續前行,虛空幽暗,無儘綿延,難分上下左右,更難辨時間的存在。
一步又一步踏出,每一步,皆是如縮地成寸般,跨越了數百丈。
越深入這幽暗虛空,那源於權限的感知,便越微弱。
就好似,這一片無儘的幽暗虛空,已經超出了他所具備的權限,是他本來不應該接觸之地。
具體如何,也難以分辨。
楚牧依舊穩步前行。
一天,兩天,三天……
一月,兩月,三月………
至第二年,最後的一絲權限感知消失殆儘,也標識著他已經徹底踏入了一個未知之地。
這個未知之地,或許依舊屬於天心煉假成真的範疇,但也並不在恒皇所贈予的權限範疇之中。
他以兩年時間的路途,便超出阿權限範疇。
大恒掌此權限無數載,也不可能接觸不到這一片未知之地。
恒皇既然沒有勸阻,那也就說明,他至少並沒有觸犯到其忌諱之處。
第三年。
楚牧終是停下腳步。
星海邊緣已邁過。
此處,則是這一片幽暗虛空的邊緣。
放眼望去,已非是無儘的幽暗。
而是無邊的絢爛光芒如潮水般的湧動。
一眼看去,就好似有無數的世界,在這絢爛之中破滅,新生。
楚牧怔怔的注視此景,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抬手一探,一枚破滅又新生的世界之種懸於掌心,定睛看去,似乎可以窺得無儘的世界天地之造化,也好似有數不儘數的玄妙,儘皆擺在眼前。
但下一刻,他卻突然合攏手掌,世界破滅新生的造化,瞬間泯滅。
他再看向前方,袖袍一卷,一股磅礴力量一卷,恍若浩瀚星空一般絢爛的世界破滅新生之景,亦瞬間破滅。
假象,終究隻是假象。
他曾掌一方小世界,也曾構築一方小世界,更是親眼見證過一方小世界的崩塌破滅。
剛才這一切,模擬得頗為真實,但距離真正的真實,也還是還差上幾分。
於常人而言,若能至此,也算是一樁天大的機緣。
畢竟,哪怕是秘境小世界的崩塌破滅,這世上,又有幾人能親眼見證?
當最後一絲絢爛消散,這幽暗虛空的儘頭,便徹底陷入了死寂之中。
方位難定,日夜難分。
一團不規則的巨石若亙古永存般懸於幽暗虛空,巨石呈錐形,通體灰白,遍布孔洞,上寬下窄,到最下方,便是如垂下的鐘乳石一般。
當目光定格於這巨石之上,冥冥之中,就如同啟示一般,一個信息,也於他心頭湧現。
“天心……”
楚牧輕喃,目光微閃,下一刻,磅礴神識如潮水般湧出,將這一團不規則的巨石籠罩。
當一切皆微毫畢現,其中的紕漏,自然也就隨之顯現而出。
這一枚天心,也是虛幻?
“此乃天心的一道力量投影,道友也可將其視作我大恒掌握的天心權限具現化。”
此時,虛空之間,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男子著龍袍,不知從何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