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對阿保林之前提醒她們的行為感到欣慰的多麗雅,瞬間覺得怒火叢生“和佟府交代?你可還記得你的上官是誰?給你發俸祿的到底是衙門還是佟府?需要你對佟府有什麼交代!”
對一個職責都拎不清的人她也不抱什麼希望了,多麗雅閉了閉眼冷聲道“佟府雖然簡在聖心盛寵優渥但你們的職責乃是護衛京城百姓的安寧,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乾脆將身上的官差衣裳脫了算了!”
說完她從袖中掏出一塊圓溜溜的東西放在了阿林保眼前。
那是一塊印著和碩端敏公主六個大字的和田玉佩,巴掌大小玉質溫潤細膩,饒是阿林保這個見識並不廣博的人也看的出來絕非凡品。
能用這樣稀罕名貴玉料的人自然不會做一塊與自身毫無關係的東西,所以這一行人真的是和碩端敏公主府上的人!
阿林保如喪考妣,原本就不算是年輕的麵龐更添了幾分老態,他都在衙門乾了二十多年了怎麼就碰上了顎魯這個憨貨呢!
“請請夫人恕罪,下官一定會將顎魯帶回知府衙門裡嚴加審問將他繩之以法,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先讓您的手下停手吧。”他怕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和碩端敏公主的人不好惹,佟府也不好惹,萬一有個好歹受罪的就是他們這些沒人撐腰的炮灰了。
多麗雅歎了口氣,二十一世紀的打工人不好當,清朝的打工人更不好當,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呢。
“頁博肯住手,將這些無賴用繩子綁了交由這些官差押到衙門去審問就是,彆臟了你們的手。”
阿林保聞言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打死那麼他就好交代“多謝夫人體諒。”
菖蒲從多麗雅拿出玉佩的那一刹那就愣在了原地,多麗雅沒錯過她的驚訝,秉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她提了兩句“之前孝昭皇後薨逝,蒙古和京中有品級的命婦進宮吊唁,本宮的嫂嫂也在其中,這是當時她給的,說是給本宮留個念想。”
這話其實是說給菖蒲背後的康熙聽的,反正京中並沒有公主府,和碩端敏公主出嫁前一直住在宮中,順治帝並沒有給她在京中賜下公主府,她的公主在蒙古科爾沁呢。
“是,奴婢明白。”雖然菖蒲早就猜到宣妃娘娘應該知曉她主子另有其人,但畢竟並未說破,多麗雅現在的話倒是坐實了這件事。
該怎麼和皇上回話菖蒲心中有數,她也知道就算她不提這件事,那個名叫頁博肯的侍衛肯定也會如實稟報的。
不管顎魯如何言語粗鄙的咒罵,終究還是解決了這件事,多麗雅終於放下了心來。
佛爾果春和嘎魯玳從一開始看人打架的興致勃勃到最後的無精打采隻花了半個時辰,她們終於明白了多麗雅之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比自己打架更無聊的是看彆人打架,尤其是這種單方麵的虐打,顎魯全身上下唯一稱得上有攻擊力的地方就是那張不停口吐惡言的嘴巴了。
“怎麼和話本子上寫的不一樣?”嘎魯玳摸摸小腦袋有些懷疑人生,明明話本子上寫的是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好不熱血灑脫,怎麼輪到自己就是嘴巴噴糞似的吱呀亂叫?
“都說了話本子上都是騙人的。”佛爾果春一本正經的說道。
“誰說的,明明宣娘娘之前還說有些話本子還是能教人道理的,隻是我看得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而已。”嘎魯玳反駁道。
多麗雅從不插嘴她們姐妹之間的話,牽著她們繼續往其他地方逛。
一整天的時間雖然不能把整個京城都逛上一遍,但是也能都不少地方。
比如珍寶閣。
“光騰銀漢,輝映寶山。謔~好大氣的對聯。”佛爾果春站在珍寶閣前,目光看著柱子上的鐫刻著的字讚歎道。
嘎魯玳有兩個字還不認得,隻跟著一同點頭附和道“大姐姐說的是。”
多麗雅輕笑出聲語帶誘惑“聽說這珍寶閣在京中十分有名,很多人家都會在這裡訂做一些珠寶首飾添在姑娘的出嫁妝奩裡頭,要不要進去看看?”
沒有那個女孩子能夠拒絕珠寶首飾的誘惑,哪怕那個女孩子現在還隻有五六歲。
有模樣清秀的小二帶著她們一路走走停停,在大廳逛了一圈還不夠,還帶著佛爾果春姐妹倆往二樓走。
多麗雅錘了錘有些酸軟的腿,對著菖蒲道“你陪著小姐們去二樓逛吧,我就在底下等著你們就是。”
菖蒲頓住了腳步,按理來說她還是應該跟在宣妃娘娘身邊,但是兩位公主也很重要,任何一個出差錯都是她承擔不起的。
於是她選擇聽多麗雅的話“奴婢遵命。”
珍寶閣之旅可謂是皆大歡喜,多麗雅給佛爾果春和嘎魯玳買了不少彆致的首飾,同時也不忘給宮中的小姐妹們也帶上幾份,東家賺的盆滿缽滿多麗雅也買的儘心,決定下回出宮還要往珍寶閣再來一趟。
之後她們還去了很多地方,直到夜色降臨多麗雅和姐妹倆再也逛不動的時候才回到了宮中。
可令多麗雅沒想到的是,康熙為什麼在她的鹹福宮裡?
“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在乾清宮或者景仁宮嗎?”多麗雅疑惑的問道。
佟貴妃今天是怎麼了,不夠給力嗎?
康熙沉默了片刻誠摯的問道“為什麼朕不是在乾清宮就一定會在景仁宮呢?”
他難道不是一個自在隨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皇帝嗎?宮中除了景仁宮還有另外東西五宮呢。
“呃這個嘛?”多麗雅心虛的摸了摸頭,難道要她說是因為她看好佟貴妃的戰鬥力嗎?
還是不了吧,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