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
說實話,她覺得這兩人腦子恐怕真的有什麼毛病。
“行了,你不願意說實話,哀家自會派人去查,等查清楚始末哀家定然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份委屈。”
太皇太後撇開眼不想再看這倆小傻子一眼,偏頭就吩咐起蘇麻喇姑,一連串流暢的蒙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嘎魯玳就算豎起耳朵聽也聽不清楚。
她的蒙語如今才算是剛學起步,聽懂太皇太後說蒙語的幾率基本為零。
嘎魯玳自認為就像是宣娘娘說的那樣,自己是個聰明的小姑娘,於是她抬頭就去看皇太後的表情,企圖從她那滿臉珍惜和藹的表情中讀懂的什麼。
嘎魯玳“??°??°???”
皇太後“??????”
太皇太後“”
三輩人就這麼互相看和對方的臉色,表情各不相同。
現場唯一看懂所有人表情的蘇麻喇姑險些控製不住自己嘴角邊的笑容,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二公主這孩子這麼好玩兒呢?
蘇麻喇姑手底下能人無數,嘎魯玳不過剛在皇太後的輕哄下喝了一碗溫熱的鹹奶茶用了六七八九塊點心的時間,事情的來龍去脈太皇太後就都知曉了。
“大阿哥?”太皇太後眉頭皺成了川字“大阿哥對嘎魯玳動手的?”
“回太皇太後的話,是的。”蘇麻喇姑老實點頭,從她手底下報上來的消息來看,就是大阿哥推的二公主。
太皇太後本來以為可能是哪個不長眼的宮人衝撞了嘎魯玳,秉著殺雞儆猴的想法她今天是肯定會為嘎魯玳做主的,沒成想竟然會是大阿哥保清。
“乖孩子,你同太皇太後說說,大阿哥為何推你?”皇太後也意識到不對勁,將自己懷裡吃飽喝足窩的一臉滿足就差睡過去了的嘎魯玳一把薅醒,輕聲問道。
嘎魯玳其實腦子無比清明,她舉著被包紮的嚴實的手小聲囁嚅道“他對宣娘娘出言不遜言辭出格,我氣急了就把話給頂了回去,誰知他輸不起,辯論不過我便直接動用了無力,我沒防備這才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嘎魯玳認為自己做的沒錯,所以說到最後越發理直氣壯。
“但他也沒討找到好,被我的話氣的冷紅脖子粗的!”
嘎魯玳對自己的毒舌還是有些了解的,對待大阿哥那樣空有一身蠻力不懂得插話反諷的人,隻有比他更加輕蔑才會激得他動手。
“噢,你覺得自己很能乾是嗎?”太皇太後沉聲道。
嘎魯玳很想點頭來著,但是她看到太皇太後冷沉的表情,豎著的點頭飛快變成了橫著搖頭。
半晌又悄悄抬起頭看她的臉色,猶豫不決的道“宣娘娘說了,隻有腦袋空空的莽夫才喜歡一言不合就動手,若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用言語和謀略擊退敵人,那才叫真的勇士。”
“哦?那你宣娘娘有沒有告訴你什麼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皇太後麵上每一條皺紋仿佛都再說你彆太相信宣娘娘的話,她八成是隨口胡說的。
但其實多麗雅當時說這話時還真算不上是信口胡說,這話是之前祥嬪被僖嬪將了一軍,成了個空有嬪位之名而無嬪位之實的嬪妃時,宜嬪來鹹福宮是多麗雅和她說笑說的話。
沒成想就這麼被嘎魯玳記在了心裡,還學以致用用到了這個地方。
“什麼子?什麼堂?”嘎魯玳呆愣愣的重複道。
她的腦子早就被騎馬射箭占去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不足以讓她理解太皇太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內務府派來的教導嬤嬤們好像也沒教過這句話。
見嘎魯玳這副不像是擦傷了手而像是摔倒了腦子的呆頭鵝樣兒,太皇太後就算是心裡再氣結也無法對著她發。
承受她怒火的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另一位當事人。
“蘇麻,你派人去找找大阿哥的蹤跡,若是現在還未出現在乾清宮便先將他帶到慈寧宮來。”太皇太後攏了攏袖子,冷聲道“便說哀家許久未見他有些想念他了。”
按理來說,大阿哥雖然被康熙送到了宮外大臣家中撫養,但今日宮中設宴他一進宮便該第一時間到慈寧宮拜見太皇太後才是,這是最基本的孝道。
讓太皇太後特意派人去請他才來,若是傳了出去康熙第一個不會給大阿哥好果子吃。
嘎魯玳想不到這一層,但皇太後顯然是能想到的,她遲疑道“要不還是悄悄讓人去找吧,若是太大張旗鼓恐怕”
太皇太後瞟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現在不心疼你懷裡那個小心肝了?她可是被保清推倒在地才傷了手的。”
皇太後垂眼去瞧,嘎魯玳適時的嘟起嘴唇眼淚泫然欲泣。
皇太後屈服了。
行吧,您老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在宮裡和自己的哈哈珠子一路嬉笑打鬨的大阿哥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也早就將推倒嘎魯玳事情忘在了腦後。
他在宮外的時候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事也沒少乾,不少大臣家的孩子都吃過他的苦頭,隻是礙於他的阿瑪是皇帝才沒敢吭聲,拚命讓自家孩子忍下了下來而已。
“可惜咱們今日不能去上駟院看看,爺聽說那裡有不少好馬。”大阿哥咂著嘴巴很是遺憾的說道。
跟在大阿哥身後的哈哈珠子一直奉承著他,在聽到上駟院時,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過。
上駟院,是清朝內務府所屬三院之一,掌管著宮內所用之馬。
比如供皇帝騎乘的禦馬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