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與母親說了幾句話,之後留下了一封信放在屋中,說是帶甄龍去治療。
晚上三人就離開了靈寶派,靈寶山上一片安靜,到了山下,甄珠又掉下了眼淚。
斷劍生在馬上輕聲道,“很快我們就回來了!”
甄龍坐在斷劍生前麵,說道,“騎馬我也會啊,騎馬了,哈哈!”
高寬與趙成守站在山上,看著三人的離去,趙成守對高寬說道,“他們回來時,靈寶派已經有了高掌門了。”
高寬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玄武城的路通小店裡,陸百徑收了五十兩銀子,安排了一個路通錢十全作為他們的向導。
錢姓在路通內隻算的上是門外弟子,乾的也是一些最基本的買賣,隻有正式加入了路通,才會被賦予“陸”字作為姓氏。
斷劍生又買了兩匹好馬,在甄龍的馬兩邊掛上了兩隻大藤箱,裝滿了補給,也防備甄龍不小心掉下馬來。
斷劍生自己走可能十幾日就到了,帶上兩人可能要晚上幾天,他也知此事不能兩全,但一路與甄珠相伴又怎麼不是人生一件快事。
七八日後,四人已經深入石國內地,石國此時民間正是悲苦之極,近十萬將士在兩場戰役中死去,村村皆鎬素,到處都空墳。
而稅官還是在催稅不停,兵馬司還在拉兵,在這民風尚武的石國,想不出事都很難。
強盜、共濟教都在各地滋事,兵部也隻能命令各地府兵維持治安,而一個州可能有幾處府兵,誰能得到命令來維持治安,誰就可以借此為名征兵征糧,這又導致了各地軍頭們為爭奪地盤大打出手。
嚴重時,就得出動駐邊的禁軍平息事端,石國中林家、秋家與李家各有一部禁軍,都在邊關,現經常也來到內地,卻隻要禁軍各部自己的命令就可以了。
但石國就是石國,各地軍頭根本就團結不到一起,各部禁軍也各自為敵,在這一個亂字之下,卻並沒有誰有足夠的力量將各種勢力統一到一起,隻是亂了百姓,難為了地方的官員。
但好在糧食還沒有問題,國家還在混亂中維持著。
斷劍生五十兩銀子不是白花的,一路上有些小的強盜隊伍見到是路通的生意,都和平放行,這錢十全有時還能接點強盜生意。
甄龍每日都接受斷劍生的一點真氣,腿勁強了不少,表情也不再扭曲了,偶而也能說出一二句清醒的話來,喜得甄珠看斷劍生的樣子如春風中的花朵,全是燦爛美麗。
斷劍生這時體會到的是另一種的開心,全是內心底的一種說不出的甜蜜,總是怕甄珠累著,吃睡不好,銀子花得也如流水一樣。
這一天,四人貪走得晚了,天已大黑還不見人家,錢十全知道這三人都有功夫之人,不懼在夜裡露宿,便找了一個山坡上,在幾棵樹間安下帳棚。
四人擠在一起,等著天明。
深夜裡斷劍生聽到不遠處的官道上有人跑過的聲音,人數很多,但腳步很輕,應是習武之人。
斷劍生自然知道在此人生地不熟之地,不要管閒事,但也不要無辜受害。
自己輕輕來到帳棚外,上到一棵樹上,隻等這些人走遠就好。
但偏偏這些人上到了山上,月光下竟有三十多人,而且都身帶武器與弩機。
這些人在不遠處停下,也沒有向這邊尋查,這時為首的一人舉了一下手,眾人都向他看去。
此人道,“鐵部弟子,今日事我隻說一次,我們與金戈商會一起來,實際上目的就是為了這霜國的冰刀原料,一塊天外而來的白鐵。幾十年來我神武門終於找到了一塊原料,卻在鐵部人帶回時被人劫殺,得知消息時我們已經晚了,這塊原料已經到了銘國,被人貢獻給青玄了。現青玄已利用這石國的一個馬幫來運這塊白鐵,但此事已被多個門派知道,都想秘密劫到,近日知道青玄的王長老已經向此而來,甚至就在這個馬幫中。如今隻能眾位儘力,讓我鐵部而來,就是要將此白鐵交予我部製造,大家可想煉出這千古神器?”
鐵部眾人聽此,無不動容。
冰刀名字很簡單,其實是以霜國天外而來的白鐵所製造的兵器的一個統稱,但天下隻知雷火堂有一把天霜劍,而且一擊就殺了青玄的馬長老,連神武門這樣的以製造兵器聞名天下的門派都沒有一件,實是憾事。
今日眾人聽此,自然絕不能浪費這個機會,就算王嘯龍真的在此,又能如何。
鐵部眾人又到了路邊,在草叢中隱藏,眾人心裡都明白,他們這一戰不可能讓馬幫的人活著離開。
鐵部弟子全無聲息的時候,周圍細微的響動就暴露了出來。
斷劍生在樹上也隱去了呼吸聲音,自己也感覺是不是做了一個夢,怎麼會這麼巧就碰上了這種情況。
自己卻也不敢亂動,隻求此事早點結束,沒有人發現他們。
斷劍生正萬分小心時,卻見帳棚一動,錢十全鑽了出來,一轉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