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爺搖了搖頭,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他問我“這東西,你是從哪搞來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去潘家園,回到家的時候,它……好像是從我褲管裡跑出來的。”
“真是這樣的,是它主動選擇的你?”
“怎麼了?問題很嚴重麼?”
“不好說!”舅姥爺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接下來,我問你的所有問題,必須一五一十的回答,不能有半句假話,聽清楚了麼?”
我點了點頭。
“你乾過的最壞的事,是什麼?”
這個問題太有難度了,我歪著頭想了半天,怯怯地問道“小時候,到彆人家的菜園子裡偷地瓜煮來吃,算不?”
舅姥爺搖了搖頭。
“那,我在幼兒園的時候,趁著其他小朋友熟睡的時候,用屁熏他,算不算?”
舅姥爺皺了一下眉,還是搖了搖頭。
“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把尿撒在剛剛吵架的室友的被子上,讓他以為自己尿炕了?”
舅姥爺仍是搖頭。
……
我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糗事,都快說遍了,一個讓他“滿意”的也沒有。
最後,他終於不耐煩了,直接問我“下毒、騙錢、砍人、誣陷、敲詐,你一樣都沒做過麼?”
輪到我搖頭了,我的親舅姥爺,在來北京之前,我基本就是全職讀書的,哪有機會做這些“高端”的事情。
“那,你真的是處男?”
“嗯”,我的臉紅了,又問這種讓人沒麵子的問題。
“說實話!”
“我乾嘛要騙你!”我也有點生氣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連打飛機這種事,都沒做過?”
“什麼是打飛機?”
“這個……”舅姥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怪物,“不知道就算了,以後記住不要亂打飛機就是。”
“好吧!”
“你彆打攪我,讓我好好理一理思路”,舅姥爺也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背著手,緊張地踱著步,不再理會我。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舅姥爺突然喊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快步走了回來,在椅子上重新坐下,同時示意我也坐好。然後,他拉著我的手,緊張地問道“乖孫子,你怕死不?”
“怕!怎麼不怕?”我被他這問題搞得莫名其妙,哪有長輩這麼問小輩的。
“哦,我說錯了,你想死不?”
“不!”完了,我心想,我這位舅姥爺提前進入老年癡呆了,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
“那好,我再問你,如果用彆人的命,去延緩你自己的命,你乾不乾?”
“這個”,這不是考試,我得按自己的真實想法去回答,“那要看是用什麼人的命來換了,如果用我親人,或者朋友的命,我可能沒辦法接受。”
“你小子還真善良,自己命都要沒了,也不肯傷害自己的親人朋友。難怪它要拿你當容器,舍不得離開。”
“我沒聽懂!”
“你這枚……”舅姥爺指了指我的鬼臉錢,“你認得上麵的字麼,寫的是什麼?”
“水。”
“你這枚水錢,裡麵封印著至少一個惡靈,它是有意識的。通常來說,他們都會找一些臭味相投的壞蛋,作為奴仆或者主人,相輔相成。”
“奴仆或者主人?”
“嗯,實力決定支配力,如果擁有水錢的人,足以壓製被封印的惡靈,他就是主人;如果壓製不了,被封印的那個,就是主人。”
“它不是被封印了麼,怎麼還會?”
“封印,隻是讓它的形體跑不出去,它的意識,或者說能量場,在一定範圍內,還是可以起作用的。我問你,你去潘家園的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比如,幻覺?”
“好像……”我想起了那些刻在“仿製古玩”上的日期,於是從身上的小挎包內拿出了那個四棱錐,把底麵翻了過來,上麵卻是什麼字都沒有,而且鏽跡斑斑。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