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群人,有小雪、姬羽、朱大寶、井上川一……
他們都站在下方,水平相距一二百米,垂直距離也要有幾十米遠的地方。一個個仰著頭,向我這邊觀望,神色緊張。
範蠡在一旁解說“洞口在半山腰的峭壁上,馮青山現在的任務,是鋪設安全索梯,已經弄好了。等洞口清理完畢,他還要幫助大家爬上來,並確保安全。”
說完,馮青山把頭扭向了身後。
我看到了一個凹陷的洞口,大約一人高、兩人寬。
洞口很深,光線又暗,所以看不清具體有多少人,隻能看到他們正在不停地往外搬東西,一筐又一筐的碎石塊。蹲在最外麵的一個雇傭兵,則負責把這些裝有石塊的竹筐,小心翼翼地吊到崖壁下麵去,由下麵的人倒掉,然後再把空筐提上來。
雖然這裡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但所有人都在儘量控製著,不發出很大的聲音來,就像是害怕吵醒這附近沉睡的怪物一樣。
我剛把四周的環境看完,洞口裡麵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動靜不小,顯然是有了驚喜的發現。
隨後,一個雇傭兵跑了出來,趴在洞口向下喊道“金三爺,挖到石門了,你們有沒有會開鎖的,上來一個?”
朱大寶沒說話,井上也不做表示。
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走到隊伍前麵,是金三爺。
他不是中毒了麼?前兩天還躺在擔架上,這麼快就好了!
難道他們有人知道解毒的法子?看來,那個圈套,還真是為了弄死我用的。該死的井上川一,我跟你無冤無仇,乾嘛下這麼黑的死手。
我以為,金三爺跑到前麵來,是要進行指揮調度。沒想到,他卻拽著繩梯,爬了上來。
想來,他就是這裡最厲害的開鎖高手了。也是,像他這種撈偏門的人,沒有一兩項壓箱底的本事,又怎麼能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
“咱們的人,有沒有在洞裡麵的?”我問蟲子。
“沒有”,蟲子的聲音中,充滿著無奈,“我已經很努力地去申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王嘯天、張立本、李勇進,他們三人一個也沒被派到前麵來,還沒有這個攀岩高手掌握的情報多。”
可惜了,看不到石門的構造,也看不到金三爺開鎖時的樣子。要知道,我對他們這種專業性很強的獨門絕技,還是很感興趣的。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停放摩托車的地方。
“蟲子,還是你來騎吧,我不太會!”
“奶奶的,關鍵時刻支開我,你夠狠。你以後得多學點生存技能啊,不能老是依賴我們。”
蟲子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乖乖上了我的身,騎上了摩托。
計謀得逞,無事一身輕的我,又開心地看起了現場直播。
可能是我這個做法太不厚道的緣故,我剛轉到馮青山這個“屏幕”麵前,那邊就出事了。
“轟”的一聲巨響,我還沒來得及看清現在的場景,馮青山的身體已經飛了出去,他眼睛裡的“鏡頭”飛快地切換著,然後定格在幾根拇指粗的藤條上。
很難想象,範蠡這樣的人物,反應也是如此之快,我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事呢,他已經控製著馮青山的雙手,在從崖壁下墜的過程中,抓住了身邊的幾根藤條,把他掛在了上麵,沒有摔倒地麵上去。
下麵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好幾個人都已經蹲在了地上。
往頭上看時,上麵已是硝煙彌漫,什麼都看不清。
煙霧,很快就變成厚厚的灰塵,從上麵壓了下來。
馮青山不敢再往上看,把頭重新轉向下麵,同時用兩隻腳四下踩了踩,重新找到了支撐點,讓身體不再懸空。
金三爺不在,朱大寶隻好站了出來,向上喊問“上麵還有活著的人麼?剛才怎麼回事,是爆炸了麼?”
沒有人回答。
馮青山雖然屬於還活著的人,但範蠡和我,顯然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沒法回應。
這時,井上川一,舉起右手,招過去一個忍者裝扮的人,對他耳語了幾句。
忍者聽完後,點了點頭,一路小跑著,來到馮青山下方的崖壁底部。他先是用力扯了幾下馮青山剛才做好的繩梯,確認仍然可用後,便攀在上麵,飛快地爬了上來。
經過馮青山身邊時,忍者還向他看了一眼,用點頭的方式問候了一下。
忍者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衝進了煙霧中。
馮青山也不好總這麼掛著,小心翼翼地挪向繩梯,安全著陸。
依仗著大家對“死裡逃生者”的政策性優待,馮青山特意在井上川一身旁,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以便聆聽接下來的重要情報。
沒過多長時間,忍者的身影又出現了,背上還扛著一個人,從衣著上看,應該是金三爺。
忍者把金三爺送到井上川一身前,說了幾句日語,然後便退了下去,在人群中晃了幾晃,轉眼間就找不到了。
金三爺渾身彌漫著皮膚和衣服燒焦的味道,臉上更是血肉模糊,但還沒有斷氣。他掙紮著對井上川一說“裡麵有機關,連門鎖都連著炸藥,你們小心……點。”
他還真夠意思,愣是把最後一口氣憋到說完這句話。
雖然,意義也不是很大。
古往今來,但凡囤放寶藏的地方,哪有不設機關,讓你隨便順手牽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