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先生果然爽快”,對方哈哈大笑,“好處不多,隻有明天晚上k818的4張軟臥車票和兩萬元現金;這後果麼,倒是和你沒什麼關係,不說也罷。”
和我沒關係?
我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他這是話中有話啊。
沒錯,他們的確不能把我怎麼樣,或者說不會因為我不肯“幫忙”,就把我怎麼著了。畢竟,他們對我知之甚少,又從來沒有什麼過節,犯不著結仇。
可我有沒有顧忌呢,在這個地方?
有!沙老三,以及他照顧的那些孩子們。
如果知道他們已經或者可能出事,我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是人性中善良一麵的弱點,再理性的人,也無法徹底回避。
他們不明說出來,是不想把這已經等同於威脅的矛盾激化,讓雙方都下不了台。我刻意表現出來的“睿智”,最終反而坑了我,形成現在心照不宣的局麵。
我沒有其他選擇,隻好輕歎一口氣,問道“會死人麼?”
“不好說”,對方回答得很巧妙,話沒說死,威脅卻更盛。
沒必要再玩下去了,我已經輸了“哪個房間,什麼時間?”
“8808,當然是越快越好!”
我掛上電話的同時,這間“房子”劇烈晃動了一下,然後開始緩緩下降。
原來,他們不但把我“關”起來了,還懸掛在空中!
鐵門打開,我走了出去,看到外麵停著一輛大眾,車燈閃爍,看來是為我準備的。我快步上前,看到了坐在後排、仍在熟睡的姬羽,對方果然沒有拿“我的人”來威脅我。
夏啟宏處於隱身狀態,我看不到他也不便交流,隻好先把後車門打開。我在外麵站著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夏啟宏已經上車了,這才把後車門又重重關上,然後打開前麵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司機扭頭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先生,去哪?”
此時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故作淡定的嘴臉,決定耍他一下,於是冷冷回了一句“成都火車站,火車票是在你那麼?”
司機的手猛然顫抖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不是他意料中的回答。雖然他很快恢複了神色,但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他撇了撇嘴,欲言又止,隻好把怒火發泄到車上……我係著安全帶還好,後麵的姬羽可就倒了黴,隨著汽車的顛簸,在後麵那不大的空間裡,四處亂撞。
如果她被震醒了的話,我不敢相信這司機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司機雖然火氣有點大,但車技確實不錯,在車流中左搶右插、“自由”穿梭,很快就將我們平安送到,而且用一個炫酷的大漂移,搶占了一個剛剛騰出的停車位。
跟著飆車雖然過癮,可我的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我都沒敢立刻下車。司機瞥了我一眼,然後笑著遞過來一個塑料袋,還有一瓶沒開啟的礦泉水……我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刺激司機大哥了,
我走下車,捏著鼻子,把自己的嘔吐物扔到附近的一個垃圾桶,又大口呼吸了幾口涼颼颼的新鮮空氣,這才重新走回車上。
我問司機,車票和錢什麼時候給我,是不是該給我留個聯係方式。
司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扔給我“最近的一個通話,就是我的手機號。”
我拿起一看,卻是我從李老板那“騙”來的3,上麵還貼著小雪的大頭照呢。
把仍舊人事不省的姬羽,小心翼翼扶下車,我才意識到來火車站是個多麼幼稚的決定。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我還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大美女……
司機見我沒走,把頭探了出來,猶豫了一下後,笑著問我“是不是後悔來這了?那就上車吧,我繼續拉你就是。”
我搖了搖頭,剛才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再吐,可就是膽汁啦。
司機見我不肯上車,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消失了,把頭也縮了回去,準備發動車子。
這個時候,沒事找事的人來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三個小混混,突然出現我麵前,搖頭晃腦。
他們年紀都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個頭體型都差不多,而且都是上身黑色皮夾克、下身灰色牛仔褲。唯一的區彆,也是最出彩的部分,是他們頭頂上的一撮毛,分彆被染成了紅、黃、綠三種顏色,不知道是不是來自交警世家。
其中,那個染著黃毛的,指著靠在我肩上的莫雨,開始挑釁“她是你什麼人啊,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你該不會是個人口販子,準備把她拐跑吧?”
“兄弟,你真是好眼力”,我沒把他們當回事,本著找麻煩不嫌事大的原則,先是豎起大拇指給他們點了個讚,隨後卻是把臉一板,同時用手一指司機,“這是豹哥,聽說過吧?識相的,你們就趕緊滾蛋,哪涼快哪待著去!”
沒想到,三個小青年真被我唬住了,盯著司機看了半天,猶疑不定。
原來隻是群不入流的小癟三!
我沒了興致,學著影視作品中惡棍的模樣,努力醞釀出一口痰來,然後,狠狠地往地上一吐,準備轉身離開。
誰知,恰在這時,平地掛起一股小旋風,將我那剛出鍋的清痰,化成了飛沫,儘數送到了這三個小青年的臉上。
紅色一撮毛,臉色立刻就變了,拳頭緊握,上來就要跟我拚命,卻被綠色一撮毛死死拉住……他們兩個居然先廝打起來。
我還是第一見到這麼奇葩的事情,一時間也忘記了離開,站在原地看起熱鬨來。
黃色一撮毛,原本在勸架,結果看到我在一旁幸災樂禍,心中無名火起,大吼一聲,不管不顧地向我衝了過來。
這種小角色,我當然應付得來,隻是得掌握好力量,彆鬨出人命來。
我做好了準備,先“出手”的卻不是我。
黃色一撮毛的拳頭,剛衝到我麵前,拳頭還沒有揮出來,不知怎麼醒了的姬羽,突然用力把我橫向一推,然後衝著他,狂嘔起來。
那場景,太喜感,我不忍直視。
黃色一撮毛愣在原地,呆若木雞。他的兩位同伴瞬間停止了爭鬥,趕過來幫忙……把他身上的穢物處理乾淨。
鬨劇到此結束。我不想事態擴大,連忙扶起釋放完畢、一臉輕鬆的姬羽,準備離開。
範蠡突然提醒我“彆忙著走,這小夥子脖子上,有枚鬼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