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則在夏啟宏的陪伴下,趁機進入了房間裡。
8808是個套間,裡麵居然藏了八個人,而且各個肌肉發達、眼神銳利,顯然不是普通人。當然了,他們也不屬於那種天賦異稟的另類,看不到我大搖大擺的存在。
國內槍支管製,所以,他們都沒有持槍,而是人手一隻長長的電棍,還在房間裡布置了天網、地膠、拌繩等“陷阱”……如果沒有夏啟宏這種特殊的本事,我要想順利拿走行李箱,恐怕還真得先把這裡的人都打趴下才行。
行李箱,放在最裡麵的臥室中,很普通的那種拉杆箱。房門大開,而且,沒人看守,和外麵的劍拔弩張,形成鮮明對比。
在那一瞬間,我領略到了“空城計”的可怕。
我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就是不敢邁步進去。在很多時候,對無形與未知的恐懼,要遠勝於你眼睛所能看到的最恐怖畫麵。
夏啟宏也沒敢貿然進去,扭過頭,狐疑地看著我。
最後,還是蟲子打破了僵局,替下了我,大踏步走過去,把行李箱往範蠡的寶庫中一扔,然後又快步走到外麵,擰開房門。
後麵的慌亂景象,已經與我無關。我帶著夏啟宏,把鏡像服務員回收到鬼籠後,就匆匆離開了酒店。
我當然不會急著去聯絡司機,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箱子拿了出來。
打開箱子,裡麵塞著的卻是一床被子,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恭喜你贏了。
範蠡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接連上了我的身,想在箱子中發現其他更有價值的秘密,甚至再次動用了我的相機。
結果卻是一樣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箱子,裡麵裝著一個用黑心棉做的被子,還有一張看是恭賀、純是戲謔的紙條。
被人耍的滋味不好受,但已經發生了,就得認栽。
我讓範蠡關閉天耳,接著要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又讓夏啟宏去掉我身上的隱藏,然後拎著這個毫無價值的破皮箱,走到外麵的大街旁,給司機打了電話。
根本不用我去確認這東西的真偽,從見到司機時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已經先一步收到了消息,知道我成功完成了任務。
我也是到這時,才明白,自己剛剛幫彆人贏了一場賭局。他們下注的內容,肯定就是我能不能單槍匹馬,去把這個皮箱偷出來了。輸的那個人一定很鬱悶,因為他不懂也不知道,我現在正深陷其中的這個世界。
司機主動接過我手裡的行李箱,放進他車的後備箱,然後又從後備箱取出一個牛皮袋,恭恭敬敬地遞給我“車票和錢,都在裡麵了,要不要查查看?”
我搖了搖頭,接過牛皮袋,看都沒看就塞進了懷裡。
裡麵的東西,現在對我一點都不重要了。我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回頭,去找那群利用我行騙的家夥算賬。
司機見我搖頭,臉上卻又露出喜色。他從褲兜摸出一個手機,撥了一個快捷鍵,然後將手機遞給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詢問,電話裡已經傳出聲音“是丁先生麼?”
我隻好拿起電話,嗯了一聲。
“送給你的酬勞,都不打開看看麼?”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們。”這話說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我還是說了。
對方卻是笑了笑,然後問了我一個問題“難道你對我們是誰,為什麼要利用你,一點都不好奇麼?”
我沒有上他的當,選擇了避實擊虛“好奇是小孩子的事。對我們而言,實惠更重要,不是麼?”
他不再笑,很認真地問我“你真的打算拿上車票,一走了之?”
“為什麼不?你我都已經得到自己的實惠,”我又何必畫蛇添足,自尋煩惱?”現在終於可以輪到我笑了,“你給我的,不會是假票吧?”
“當然不會,希望下次還能合作,一路走好!”
“嗯,也歡迎你到北京來玩,我做東!”
對方掛斷電話,我把手機還給司機,又從懷裡拿出牛皮袋,取出車票,把剩餘的部分,直接扔給了司機,算作對他的酬勞。
車票是我應得的,至於“壞人”的錢麼,我可以去搶,但絕不能被“壞人”施與,這是原則問題。在溫飽已經不是問題的時候,堅守原則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司機沒想到我會這麼大方,感動得隻掉眼淚。當然,袋子和錢他是都收下了,現在生存是他的原則,必須遵守。
我沒想到他的情感這麼豐富,隻好轉移話題來逗他“你見我沒直接打開袋子看,為什麼會那麼開心啊,難道又跟朋友打賭了?”
“是啊”,一聽我這話,他還真就笑了,“我憑直覺猜的,沒想到又贏了。今天財運不錯,回去可以給老婆孩子一個好的交代了。”
票是明天的,我沒有上車,想在附近逛逛,隨便想想今後的打算。包括,要不要去追查綁架我的人。我記得沙老三說過他要立功贖罪,然後我就中了招。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些人和當地警察之間,有著什麼關聯呢?
可,如果要追查下去的話,一天時間肯定不夠。剛才的那位司機,又拖家帶口的,我不好再把他卷進來。
是去是留,我必須要在明天開車前,做個決斷。
“轟!”
前麵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威力巨大。
隨後,就是無數的尖叫,人們四散逃離,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閒散慵懶。
這裡可是鬨市區,難道恐怖襲擊也轉移到我們國內了?
我打算去看個究竟,便逆著人流前往。
終於看到了爆炸現場,是汽車爆炸。
肇事車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而空中,則飛舞著無數的鈔票,紅的刺眼。
“不會是我們剛才坐的那輛車吧?”西施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