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照!
這一次要對付的是正主兒,我不想連累彆人,也不想被彆人連累。
所以,我決定一個人偷偷地過去。當然,夏啟宏是要帶上的,他雖然未必可靠,但總算不在累贅的範疇之內,聊勝於無了。
叫上他卻也不容易,因為看不到,我隻好小聲嘟囔了一句“瞎起哄!”,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拐向車頭方向。
夏啟宏有沒有跟上來我不知道,甲瑩卻是在我後麵亦步亦趨。
我拿不準她的想法,隻好先停在廁所門口。
她也停了下來,和我隔著三步之遙,笑眯眯地看著我,卻不說話。
廁所裡的人很快就出來了,我對她示意女士優先,她卻笑著搖了搖頭“你進去吧,我不急。”
我故意在裡麵磨蹭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卻沒看到她的影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她擺脫了,我心裡自然是十分高興,繼續向車頭邁進。
緊挨著的這節車廂是餐車,雖然過了就餐時間,卻也是座無虛席,疲憊的旅客們正以千奇百怪的姿勢,酣然入睡。我小心翼翼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生怕驚醒了他們。
簡單的幸福,未嘗不好。我有些羨慕他們了。
在餐車另一邊的連接處,我看到了正在吐煙圈的甲瑩。看到我過來,她衝我微微頷首,同時取出她的精致煙盒,示意我也來一支。
我不抽煙,也不喜歡抽煙的女人,眉頭一皺,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卻被她伸手拉住“帥哥,你方向搞錯了吧?地球是圓的的,這火車可不是,南轅北轍在這裡行不通。”
我笑了“沒人規定,不可以在火車上走回頭路的吧?”
“你真的打算走回頭路?”她這句話倒像是語帶雙關。
我怔住了,知道已被她看穿了想法,索性就跟她說個明白。我告訴她,這趟列車有問題,我想去車頭看看,同時希望她抽完煙就回房間去,外麵不安全。
甲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用手掐滅煙頭,然後故意把最後一口煙圈噴向我“要回去咱們一起回去。如果你暫時不想回去,我隻好跟著了。萬一,你再發瘋把司機給殺了,我們這一車人都得玩完,哪都不安全。”
我沒輒了,隻好嚇唬她“我瘋起來,認不出你,把你殺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變成鬼,纏住你咯!”她笑了起來,渾然不懼,“既然哪都不安全,我可不願意做個糊塗鬼,起碼得知道是誰殺了我。”
好吧,我看她好像很有底氣的樣子,應該也有兩把刷子,也就不再堅持。
路是自己選的,我已經仁至義儘,接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通往硬座車廂的門,是鎖著的。
我真準備強行開門,甲瑩攔住我,指了指天花板,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不如,我們從車頂上走過去吧,一定很好玩!”
嗯,是好玩。就她那小身板,按照當前火車行進的速度,在她起、落腳的瞬間,隨隨便便來陣兒風,就能把她給吹走。
可是,這種事,我單方麵否定沒用啊。
我還沒表態,她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在她起身向上的時候,頭頂的那塊車皮已經不見了,強勁的冷風,順著那個新開的天窗,不要命地往裡麵灌,一眨眼的功夫,我已經連續打了六個響亮的噴嚏。
我連忙轉身把車門掩好,以免殃及裡麵的無辜。
回身再看時,甲瑩已經不見了身影。
還說擔心我發瘋呢,那她現在的行為算什麼?角色扮演麼?
“夏啟宏,在麼?”我沒在疾馳的火車頂上走過,物理常識卻還懂得,知道可能麵臨的風險,得確保我的“特技保鏢”在旁邊。
夏啟宏沒有現身,但他從缺口處伸出手來,把我拽了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列車頂部的時候,看到前方有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漸行漸遠。甲瑩已經把我落下了好幾十米。
我不好意思再害怕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裡小聲念叨著“不要起跳,慢慢走就好。”
可是,這外麵太黑了,我居然趕上了一個多雲的夜晚,星星和月亮一個都沒看到。
耳邊呼嘯的風聲和腳底下的不時拌蒜,進一步增強了我內心的恐懼。在恐懼心的威懾下,蟲子和虞桃轉給我的優秀本能,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我又變回了膽小怕事的自己。
夏啟宏可能看得不耐煩了,現身扶住我,順便把飛簷走壁的吸附能力傳輸給我。腳上穩了,心裡也就踏實了。重新鎮定下來後,我才想到,應該把庫藏的軍火拿出來用一用,反正已經不可能再低調了。
我停下來,把庫存的槍都拿出來。教會夏啟宏使用後,他拿走了那把來福。手雷我沒敢給,這家夥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把火車炸壞掉,我們這一趟就白費勁了。
幾分鐘後,我又“活”了過來,在車頂上健步如飛,連夏啟宏偷偷鬆開我手這麼重要的變化都沒注意到,一心向前。
我很快趕上了甲瑩,和她齊頭並進。
終於來到車頭的連接處,甲瑩蹲了下來,隨便找了個位置,就要動手撕車皮。我連忙按住她的手,大聲喊了好幾遍,又比劃了半天,她才明白我的意思,從廁所下去。
既然火車頭可能被人控製了,那這邊應該也應經發生了變故,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廁所是通風的,即便有人,主要他不抬頭向上看,剛撕開口子的時候,也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廁所裡確實是有人的,而且不止一個。當然,他們都沒在方便。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看到我們從上麵下來,他們不但沒有驚慌喊叫,反而麵露喜色。有個人,甚至往甲瑩剛弄出來的缺口處看了一眼,躍躍欲試。
我沒空給他補充安全教育,隻好拉住他,問外麵的情況。
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吭哧了半天,才擠出來兩個字活屍。
這兩個字的內涵太豐富,我一時無法理解,隻好伸手去拉門,卻被他們死死頂住,不讓我打開。
甲瑩有些不高興,板起麵孔,指了條生死參半的路“你們躲在這裡也是等死,彆妨礙我們做事。真想活命,就到車頂上等著我們好了。”
認真起來的美女,說話比男人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