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九州!
“卍”
佛家真言直衝漆黑的虛空,一切山魈鬼怪,魑魅魍魎都被烙成了金色的佛言世界。金甲少年手撚蓮花決,腳下怒蓮生,往前踏出半步,彼岸蓮生,眼看金甲少年就要踏上寂寥虛空。
忽有清風心畔生,攪入心神拌入魂。
一陣清風從眾人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直衝眾人凝練了數百年的魂影,一股難言的舒爽充斥胸臆。然而這股舒爽意卻讓眾人神情凝重,連踏出虛空半步的金甲少年都停了腳步,佛偈奴相,麵色凝重的向眾人身後望去。
對於武魂期的修武者來說,凝練的武魂就是生命本源,是最純粹的生死本相,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能這般輕易撥動眾人魂影的人,該是何等修為?想到這眾人的臉色越發難看。神情驚恐的紛紛朝身後望去。
眾人沒有找到敵人蹤跡,卻更加驚恐的死死盯著一盞昏暗的油燈,一盞沒人把持的油燈,明明在很遠的地方,眾人卻能看的清清楚楚。不是眾人想看,而是燈光割據了眾人的眼線,由不得眾人不看。
下一眼油燈就來到了眾人眼前,天涯若尺寸,眾人驚恐的想要躲閃,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神魂被一道無形的枷鎖死死的釘在原地。
眾人驚恐的看著從身旁略過的油燈,忽然聞到一股清風的暖香,卻找不到絲毫風的痕跡。油燈直衝虛空黑洞而去。
望著一步步逼近的油燈,佛家有怒,怒揭三千法,金甲青年佛眉微蹙,背後法相吃力而又緩慢的雙掌合十。
佛曰“不動怒!”
一隻佛掌緩緩的向油燈印去,就這麼普普通通的一掌,毫無聲勢,如頑童打鬨一般。
然而就這般輕輕的一掌卻讓一往無前的油燈微微滯待,燈光大作,穿掌而過,好像沒有絲毫碰觸,油燈越過金甲少年的時候,擬人的回望了一眼,溫和的燈光,無聲無息的讚歎。油燈繼續前行,無儘的虛空。
油燈踏入虛空的那一刻,眾人就恢複的自由,眾人麵有苦澀的望著遠去的虛空的油燈。
“嘻嘻嘻……”銀鈴一般,清脆的響聲忽然從眾人身側響起。
聲音雖然清爽舒耳,卻讓剛剛恢複自由的眾人麵色大變,紛紛祭出寶器,撐起護身法罩,做完這一切的眾人才驚恐的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
一個落魄書生,背著裝書的背簍,一把漏洞的紙扇,一身布滿清塵的文士裝,普通的麵容卻異常的乾淨,麵帶溫和的笑意,看著眾人。旁邊站著一個十三四的靈秀少女,少女倒是俊秀非凡,一襲白裙清麗脫俗,精致的五官透著一股古靈精怪的笑意。
兩人就如平凡人一般,卻又沒人敢把他們當成平凡人看待。
“恭迎荀洛兩位師叔法身降世。”忽然一聲恭敬的問候打破了平靜
青羽真人對著看似凡人的書生少女,恭敬行禮。
從剛才清風油燈出現那一刻起,青羽道人就麵帶疑惑的看著,油燈消失在虛空的暗處,道人更加疑惑,直到這聲清鈴的笑意,青羽道人才疑惑儘解,恭敬的對著書生少女行禮
“恭迎師叔法身降世。”
就在眾人依然疑慮不解的時候,一旁褪去了佛像金身的洛天虎,還有調息了片刻的美髯青年,幸存的三位外院峰主,全都衝著書生少女恭敬行禮。
“恭迎師叔法身降世。”雖然還有些疑惑,不過眾人還是恭敬行禮。
“嘻嘻,要是那群老頭子看到威震渭河數百年的荀卿就是一個落魄書生,一定會跌碎一堆眼鏡的。”靈秀少女回頭衝著書生展顏一笑
“嗬嗬,你呀……”書生苦笑兩聲,指著少女大感無語
兗州地狹人稀,煉獸縱橫,修武者實力積弱,強大存在更是羸弱稀薄,像武聖這般的至高存在根本無從談起,就算是武靈的存在也是渺若星辰,眾人根本無處聽說,所以武魄期就是眾所周知的最高戰力。
武魄期存在修魄,魄分七像,像像獨世。每修煉一魄,便是一命。魄像大成,七魄一體,命若金湯。雖然說魄像大成便有八個命格,實則不然,魄像碎滅,亦可重生,法體泯滅,萬事具休。
武魄期存在基本上都不會以法身行走天下,最多派一兩個魄像化身代行天下。所以天羅眾人才會不識自己老祖真身。
書生就是荀卿,少女便是洛水。
少女打趣了書生一句,大呼無趣,轉過身看了一眼行禮的眾人,就把目光鎖定美髯青年,少女雙眼靈光大作,一滴水潔淚珠滑落臉頰卻沒有滴落地麵,而是化作一顆流虹向美髯青年飛去,片刻沒入美髯青年體內,青年死灰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感覺不斷痊愈的傷勢,青年神情微微蹙緊,似乎有些不滿卻又不甘的衝著少女低聲說道
“多謝……師叔痊愈之恩!”
“哎……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還是不肯叫我一聲母親。”少女幽怨的看了一眼美髯青年,神情低沉,姍姍欲泣
聽這話語,兩人竟然是母子關係。
周圍眾人顯然也知道兩人的關係,臉色絲毫異色都沒有露出,依然恭敬的看著書生少女。
“姑母,為何前來?”一旁的金甲少年,十分為難的插話問道。
“嘻嘻……還是天虎最乖了。”少女悲傷轉瞬即逝,笑花顏開,跑到金甲少年的身邊,撫摸著少年的頭,笑著說道
“師妹,師妹……怕是那個老家夥已經醒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書生荀卿麵色凝重的望著枯葉鬆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