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水冥狼?”
張哲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可能就是月水冥狼,不過張哲稍一思量就否定了。一是時辰不對,天空那團烈焰瞳孔還漏著一點瞳仁,餘著了一縷火焰,月水冥狼絕不會於日火光焰下行捕獵殺。二是動靜不符,就剛才那聲巨吼之威,怕是要遠遠強於昨晚那隻幽魂虎獸。一頭二級中階的幽魂虎獸都差點毀了整群的月水冥狼,更何況一隻更強大的煉獸?三是張哲沒聽到那嘯月鳴吼,自然便不是月水冥狼。
“這是……”
張哲忽然感覺腳底傳來一絲涼意。
張哲原本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了。現在張哲穿的是一件用那幾頭鬣狗煉獸皮毛縫製成的破爛獸衣。腳上沒有穿鞋子,赤腳光踝。
張哲低頭看出,一溪漆色的黑水,已經覆蓋了淺淺的一層,腳板傳來的涼意自然就是那黑水的溫度。
“這是?”
張哲低身用手指沾取了幾滴漆色的黑水。水凝不散似如墨珠,滴滴晶結黑玉。
“這是冥河幽水?”
張哲眸中隱顯金劍青芒,一絲弱不可察的火紅之光與那漆色黑水間映照出來。這火紅之色來自張哲的指尖,卻被吸吮進了漆色黑水裡。
“冥河幽水又稱黃泉之水,被稱為黃泉幽渡,無死往生。能熄虛魂魄像,能滅生命實體,能斷生靈情思,能絕五行之靈。”
張哲心中回想著冥河幽水的記載,對比著指尖上的如珠之墨,眼眸裡映著一縷消逝的火色。
張哲忽然回憶起了當初,那絡腮胡子的中年人對自己的警示之言。
“儘快離開。一個月後冥水會上漲,一切的生靈都會湮沒在冥水之中。”
“難道這就那上漲的‘冥水’?”
張哲思索的片刻功夫,那一層淺淺的漆色黑水已是升漲了數寸,已經快要沒到了張哲裸露的腳踝。
這時,外邊已經平靜下來了,隻有沙沙的水息之聲縈繞耳旁。
“吱……”
一直藏身於張哲背後的小花兒,不知何時站到了張哲的肩膀上,一臉悲戚的看著那些被漆色幽水染的黢黑的仙藥靈果。
“吱”
小花兒鼠口微吐,那枚殘破的渾黃獸丹驀然的衍化成一片渾黃的光團,那光團快若流煙飄塵絕世。那渾黃光團所過之處,雁過拔毛獸走留皮,所有的靈藥仙果一絲不剩。
“吱……”
小花兒,收回了那枚殘破的獸丹,憨頭傻笑,好似很滿意自己的機靈聰慧。
“嗯……小花……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儲物袋了?”
張哲好似想到了什麼,言語有些吞吐的問道。
“吱吱……”
小花麵色微羞連連搖頭,賊溜溜的小眼睛狡黠的亂轉。
“吱……”
小花倏然驚恐的指著地麵升漲的冥河幽水,待張哲低頭望去之時,小花忽然化作一道流光向外邊逃竄而去。
“你……你……臭小花……把儲物袋還我……”
打眼就知道自己被騙的張哲,張口叫罵了兩聲,向著小花逃竄的方向追趕而去。
兩道身影快若流虹,一前一後的追逐著,正是張哲和小花。現在的小花身無寸縷靈力,自然逃不出張哲的手掌心。
小花剛剛逃出山隘溪口,就被張哲抓到了手裡。
“咦!”
倏然置身山穀中的張哲和小虎,如落空山雪領,萬籟寂靜,竟然聽到不到絲毫的聲響,隻有那兩團朦朧的月暈散著昏暗的光。
空穀幽蘭,那是美景。空穀雪寂,則是一種很讓人心神慌慌的場景。
遠處有些細碎的聲響傳來,凝神靜聽,遠處有暗浪卷空,驚濤拍岸。
“嗷嗷……”
忽然一連串的嘯月鳴吼,從那片已染成漆黑冥色的冥狼深林裡傳來,可這次沒有冥月之瞳亮起,也沒有幽暗的蒼茫之影從深林的陰暗裡浮現。因為那聲音越行越遠,嘶吼卻是越來越淒厲。
張哲望向那吟嘯消隱的方向,驀然臉色巨變。
“不好,鐘靈毓秀!”
那吟嘯隱去的方向正是丹霞眾人駐紮藏身的地方。
夜色月闌,月水冥狼自然要找尋自己今晚的獵物。而剛才的那陣漆色黑水,將原本藏匿的煉獸禽羽驚走了一空,這片死寂般的空穀就是最好的例證。
對於月水冥狼來說,最近的鮮血肉食無疑就是丹霞眾人,當然也可能是張哲和小花兒。
不過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月水冥狼顯然“嫌棄”一個“半殘”張哲和一隻瘦小的小老鼠。
張哲急忙的向著那嘶吼隱去的方向追去,心中暗想最好自己猜錯了,丹霞眾人在那幽水升漲的時候就提前撤走了。
隨著距離的拉近張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嘶吼聽起來越來越痛厲,中間夾雜了一些嘈雜的哭喊聲音。
張哲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身形化作一縷火影,一息便是十丈,一刻便已影空人遠。張哲不惜消耗火靈真氣和神識,急速的向前衝去。
片刻間,張哲奔行了數裡遠,幾道急速“捕殺”的蒼茫之影越來越清晰。
有鮮紅的血珠飛濺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