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懷表哥一直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那日對我喊打喊殺。安平表姐視我若仇敵,一再挑動彆人對我刁難。我遵循不與翁姑爭鋒之意都不曾與他們計較,仍持守本心希望能將他們擺上正道。”
“結果呢?你因為我對他們的管束對我上了手。我宋家乃書香門第,如今也是勳貴之家,女兒家嬌養於閨中,知書識理,卻並不代表軟弱可欺。謝進之,你觸碰到我宋悅意的底線了,此事我絕不善了!”
她的話語字字強硬,沒有一絲要服軟的意思。謝璟令不禁眯起了眼,“表妹,你這是要借題發揮了?”
宋悅意冷漠地彆開頭,“隨你怎麼想。”
謝璟令又細細盯了一會她冷凝的側顏,宛似窗外開得正盛的玉萼梅,朵朵清香而冷冽。
好一會,他才道“好,既然我賠禮道歉不管用,那我們就談實質的。”
他走到窗前,把窗子支得更高了些,將滿樹梅花儘收眼底,“你我皆退一步,我不動你的人,也不會讓仁懷動留雲一根手指,你先隨我回謝家,待把這次祖母的六十壽宴協理辦完後,你帶你的人是回這裡也好,想回上京也罷,我都不做阻攔。你看如何?”
聽到他說不動留雲一根手指,宋悅意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昨晚的夢境有二,其一已經應驗,謝璟令真的來了;
其二是留雲滿身是傷地躺在地上,她真的害怕他們把怒火發到他身上,所以不得不以進為退,趁此逼一逼。
既然他已承諾不再動留雲,也答應隻留她到老夫人壽宴辦完,然後隨她是去是留……也算是為這次預謀出府爭到了一些喘息的機會。
此後,她一定讓他一輩子都會後悔這次逼她回謝家的決定。
她道“口說無憑。”
謝璟令身體一僵,“宋悅意,你難道還要我賭咒發誓?”
宋悅意傲然與他對視,“立字據簽字畫押也行。”
“你一定要得寸進尺?”
“我孤身在此,需要一個保障。”
謝璟令真的被氣笑了,他緊緊盯著她。
好半晌,居然真的舉起二指,“好,我發誓,我謝進之若在祖母壽宴之後不放宋悅意離開,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若要立於世,必重諾守信,方為君子。
可是謝璟令不僅不是君子,還是小人中的小人,他的誓言,哪怕舉頭三尺有神明,她半句都不信。
她要的隻是日後離開的一個把柄。
接下來謝璟令倒是神速,手一招,進來了好幾個婆子,一頂暖轎抬至門口,就上了謝府的馬車。
少傾,楚宅便複於一片靜謐。
馬車在一片蕭瑟中緩緩而行,謝璟令策馬於旁,眸光晦暗不定。他今日本準備把人捉回去後,先當著她的麵對留雲用刑,以示她敢算計他的懲戒。
但如今……
他側目望向馬車,這個女子似乎還有爪子,還有些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