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表姑娘休想退婚!
幻境一世中,謝璟令就是因為搭上了蔣忠義這條線,順利得了一條漕運線,偷偷將鹽鐵販向了更大的州縣,甚至是上京……
伯夫人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意小聲提醒道“我剛說的是極為嚴密的事,不說地方上幾乎無人知道,即便在朝廷,也沒幾人知曉。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也不會得到這個消息。所以,那些販賣私鹽之人,這下子隻怕會有好戲看了,切不可向外透露風聲。”
宋悅意已知其意,忙道“謝夫人提點,悅意省得。”
“提點不敢當。”伯夫人笑了笑,“我亦是看宋姑娘十分順眼,也是個性情中人才多說兩句。最後再忠告你一句,男人眼裡若儘是算計,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還望宋姑娘日後能事事順心,真正覓得一個如意好郎君。”
宋悅意不禁被說紅了臉。
今日掀了自家短過來一趟,事雖隻成一半,卻也不是毫無收獲,最起碼,像伯夫人這樣的女子,她重新認識了一回,她並不是一個不穩重水性揚花的女子,甚至還可以稱之為豪爽。
同時亦覺得,她一個商女都敢和離了再嫁,不與世俗為伍,不懼旁人眼光,大膽追求自己的幸福,她隻是訂了婚,又如何不能退呢?
從忠義伯府出來,顏家的嬤嬤直接把她帶到了餘家的當鋪,等當了近三百兩銀子後,又去糧油鋪子采買。
在東西裝車的時候,留風為她戴上帷帽,把她帶進旁邊一家叫天香樓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用午飯。
點好了飯菜,他才去監督裝車。
天香樓包間裡的布置很一般,或許是因為近年關,用餐的人也就稀稀拉拉幾個,跑腿的夥計散慢有餘,熱情不足。
在等飯菜之餘,夥計好半響才提了一壺茶上來。
宋悅意也不計較,待夥計走後,她取下帷帽,一邊飲茶暖身,一邊思索著那位肅政廉訪司的官員究竟為何人?
如今她唯有把謝璟令的老底抄了,謝璟令才沒有能力再對她作妖。
她細細回想著幻境中曾經曆過的所有事情,想從中找到什麼被遺漏了的蛛絲螞跡。
正想得入神,隻聽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打砸喧鬨聲,刀劍相交聲,緊跟著有人在喝“抓住他們!”
她一驚,推開窗子往下看,就見街道上不知何時竟湧來十多個眉骨高、突嘴皮膚偏黑長相迥異的人,正被十多個身著勁裝氣勢淩人的漢子追殺。
她一眼就能認出來,那些高眉骨人應該就是與大梁相鄰的巴虜人。
眼下巴虜人被追得四下逃竄,路人和商販躲避,立時讓本就不是很寬敞的長街擁擠混亂起來。
刀劍相交之際,有巴虜人擄了路人以刀架脖子上大聲威脅,“你們再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勁裝人似有所顧忌,稍一遲疑,其他的巴虜人欲爭相效仿,不知從哪裡掠出一個著黑色勁裝的蒙麵人,似一隻敏捷的獵豹般淩空掠過那些巴虜人的頭頂,直逼那擄人的巴虜人,一劍將其刺了個透心涼。
其他巴虜人大驚,顧不得再擄人,大聲喝斥著快逃。
追殺再次開始。
大街上一片混亂。
宋悅意擔心在不遠處商鋪等人上貨的留風,探出頭,看到留風一臉焦急地被逼在商鋪廊簷下,不顧那些殺得正盛之人,正奮力朝這邊衝來。
她趕忙收回身,又聽到酒樓的樓梯上傳來急促的奔跑聲,她微驚,隻怕是有巴虜人逃上來了。
看到包間門沒關,起身過去欲推上。
恰逢一個人奔過,兩人打了一個照麵的同時,已跑過去的女巴虜口中“咦”了聲,竟又轉身跑過來,一手提刀,一手如藤蔓般,就朝宋悅意地脖頸纏來。
“你若敢叫,我就殺了你。”女巴虜威脅著,動作迅捷。
宋悅意哪裡見過這般場景,做為一個閨閣女子,也不可能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
但是她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柔弱可欺的主。
她腳下連連後退,嘴上已在大叫,“這裡有個巴虜人。”
女巴虜萬沒料到她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不怕死,大怒,揮刀就朝她劈來。
宋悅意此時已退至窗邊,眼看就要被她劈中,千均一發之際,一個人影已自窗口帶著萬均之勢直刺女巴虜胸口。
女巴虜驚呼著飛快後退,口中還在張狂大叫,“大梁的狗官若敢傷我,我們必定血洗隨州城!”
宋悅意這時才看清,掠進來之人竟是之前淩空殺人的黑衣蒙麵人。
而與此同時,門口又湧進來三四個巴虜人,其中兩個持刀護在女巴虜之前,“麗雅快走,這個藏頭露尾的大梁狗官武功高強,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蒙麵人手中劍快如閃電,須臾之間,也傷了一個巴虜。
他冷笑著,“今天你們一個都彆想走!”
叫麗雅的女巴虜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蒙麵人攻守之間隱隱有擋在宋悅意身前之意,揮刀大叫道“先抓住那個女的。”
緊跟著巴虜人立即變守退為圍攻,那女巴虜趁勢又朝宋悅意襲來。
黑衣人右手劍,左手抓住一個巴虜人就朝女巴彪擲去。被擲來的人身不由已,與女巴虜撞在一起,滾作一團。
他們恰好滾到宋悅意腳下,宋悅意抄起桌上的一隻長頸花瓶,趁女巴虜沒起身之際,“砰”地一聲,花瓶在女巴虜的頭上碎裂開來。
女巴虜大怒,顧不得頭頂流下來的血,一個翻身,手中刀鋒一轉,就朝宋悅意的脖子上揮去。
那黑衣人似背後長眼,手中長劍反手一擲,直射凶悍的女巴虜麵門。
女巴虜氣得哇哇叫,又不得不退避。也就這一耽擱間,黑衣人已將幾個巴虜人全部放倒。
女巴虜觀勢不對,縱身就朝窗口飛撲而下。
宋悅意這才鬆了口氣,雙腿一軟,人就要倒下去,正欲探身拿住女巴虜的黑衣人覺出不對,回身伸手一攔,扶住了她的後背,“有沒有受傷?”
宋悅意定了下心神,勉強站穩後脫離他的手掌,“多謝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