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沉悶,終是敵不過繁華,幾人緊跟著還是下了樓。
長街已被各色花燈點綴,從這邊望到那邊,在夜色中如點點繁星般,璀璨而浩瀚。
沿路邊除了賣小玩意兒和花燈的攤販,還有不少民間雜耍。
吞火球、踩高蹺、胸口碎大石、耍猴、風火輪等等,當然最多的肯定就是猜燈謎。
幾女在家丁小廝丫鬟婆子的簇擁下一個一個看下去,剛剛因為謝安平這個不速之客的不快很快便淡忘了去。
再加謝安平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每到一處地方,她都能不用顧及旁人的眼光大聲說笑,鼓掌稱讚,大方的丟銀錢。
雖然有些粗俗膚淺,倒也符合節日的氣氛。
當看到一隊著裝五顏六色畫著濃彩妝容的竹馬人時,她甚至大聲道“……小時候我們村常有竹馬人,每次他們都是天黑才來。一看到他們,我就會想起村裡的老人說過的陰兵借道,個個陰氣森森跟鬼一樣,便嚇得嚎啕大哭,回家就會大病一場……”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些竹馬人都扭頭朝她瞪來。個個鬼眼大紅唇,宋悅意也確實嚇了一跳。
仗著人多,謝安平這時也不怕了,她叉腰挺身道“看什麼看,我說的本就是實話。”
所有的竹馬人都停了下來,他們齊刷刷轉動著那腰上的綠彩竹馬,果然有些鬼氣森森。
若不是有長街上的花燈和人群照映,隻怕是個人都會被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今兒是上元節,姑娘卻在我們麵前說些中元節的話,如此不尊重人,我們不介意當一回陰兵。”竹馬人中走出一個大紅彩衣綠竹馬,聲音粗冽,眼神森森,直逼謝安平。
謝安平嚇得直往後退,“你要乾什麼?大庭廣眾之下,難道你還敢殺人不成?”
那彩衣竹馬歪著血盆大口,死死盯著她,一步步進逼,不再開口。
其他二十多個竹馬也緊隨他身後,眨眼間就將街道給截斷了。
不少逛燈會的在旁邊看熱鬨,雖是空了一塊,周邊卻被擠得水泄不通。
眼見形勢不對,蘇圓圓忙讓她家三個家丁衝上前相攔。
“你們這些人要乾什麼?這裡都是縣令伯府家的小姐,你們敢亂來,敢叫你們今晚就在牢獄度過。”
三個家丁看上去牛高馬大,平日裡倚著蘇縣令能吆五喝六,神氣萬分,但若真遇到硬茬,隻怕也是軟腳蝦。
果然不出宋悅意所料,帶頭的那個竹馬人忽然自彩布下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大長刀,嚇得三個家丁直往後退。
口中卻在色厲內荏大叫“你們不要過來,否則定讓你們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留風見此,緊緊護在宋悅意跟前,生恐她被人傷及。
竹馬人像沒聽到三個家丁的叫喚,眼看就要提刀暴起,旁邊已有人突然出聲阻止。
“哪裡來的魑魅魍魎,居然敢在大街上持刀行凶欺負幾個姑娘?還要不要臉?”
宋悅意扭頭看丟,卻是陸錦然和謝東哥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有些脂粉氣的公子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他們身後各自跟有隨從,倒是勢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