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他們人呢?”
謝管家小聲道“因為這邊不便待客,被請去了西院,由三老爺陪著。”
“進之人呢?”
謝管家的聲音越壓越低,“四爺昨夜未歸,好像去了霍老太爺那邊。不過今早的時候,有人曾看到他和霍老太爺一起去了縣衙,應該是去見寧王……”
謝老夫人心領神會,起身道“謝管家,安平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喪事不宜張揚,更不宜在家久辦。過了今晚明日就要下葬,你在這邊多幫襯著些,我去去就來。”
宋顯宗父子被謝晉請到了西院。
謝晉聽了下人的稟報,想到那停在門外的聘禮,心裡不是滋味。
一番寒喧後,宋顯宗隻好不無唏噓道“……沒想到謝家五姑娘突然就沒了,謝兄還請節哀。”
謝晉歎口氣,“平兒是昨晚懸梁自儘。若不是之前黃雲捅出她與他生子之事,這孩子說不定現在正與那昌隆伯府的陸二公子議婚。好好的姑娘,偏是叫那惡賊給害死了。”
宋懿心裡一“咯噔”,忽然發現自己昨日逼阮盈將婚期延期之事怕是弄巧成拙。
如果謝安平之死真是阮盈動手的話,謝家出了白事,三月初六的婚期確實可以後延。
可是慶哥兒那孩子以後豈非就徹底掛在了謝安平名下?
父親想利用這孩子來作文章退婚的打算豈非要落空?
雖然不敢確定,事情太過湊巧,他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宋顯宗心裡頓時也沒了底,隻好拿安撫的話引開話題。
不一會謝老夫人過來,幾廂見過禮後,謝老夫人已先自開口道“親家,實在沒想到突然府裡會出這等事。本來媛媛與進之的婚期是定在三月初六,可是進之向來疼愛這個妹妹,這會子怕是不便完婚……此事怕是要往後延一延,不知親家意下如何?”
宋顯宗到嘴邊的話轉了幾轉,退婚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謝老夫人又抹著眼淚道“想我那過世的媳婦一世命苦,好不容易嫁給侯爺生下三個孩子,卻因為遭遇了匪患失了神智。安平長得極似像她母親,卻被生在了鄉野。進之費儘千辛萬苦找回他們,福還沒享兩年,又自被奸人所害懸了梁。也好也好,如今她們母女總算又在泉下團聚……”
眼看老人家竟開始訴苦,父親好似拉不下臉麵開口,宋懿急了,“老夫人,晚輩今日和父親來也沒旁的事,來前也不知你們府裡出了事。不過即便如此,我妹妹與進之的婚期也不用延。昨晚我們都商議過,決定將這樁婚事給退了。”
他說得又急又快,生恐被人打斷了一般。
屋子裡的幾個人一驚,都怔怔地看著他,像是不相信剛才所聽到的。
宋顯宗心裡有些著惱,隻覺宋懿太過魯莽,剛剛謝晉都已把慶哥兒安到一個死了的人身上,已經是死無對證,又如何以此來指摘謝璟令的不是而退婚?
宋懿才沒他心裡那麼多顧慮,謝璟令所犯的事可不止一樁兩樁,既然要退婚,就絕沒有拖拖拉拉的道理!
“宋公子,敢問我們家進之是有何對不住媛媛或者宋家的地方,以至於要在今日我們謝家喪事上雪上加霜?”
謝老夫人怒聲詰問。
宋懿冷笑,索性敞開了說,“老夫人,你謝家沒有對不住我宋家的地方,可是對不住我妹妹的地方卻是多了去。先不說其他的,單論她在謝家操持上下以致病倒時,你們謝家對她可有用心請醫問藥?”
“三個月之久,她差點就死在了謝府。遑論我妹妹還未嫁進來,他就敢動手打她,單憑這兩點,我這個做兄長的就要幫她把這門婚事給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