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與你無關,大哥不必想太多。今日你們這般過去,我也沒指望會順利,不過最起碼表明了我們的決心。謝家這幾天辦喪事,我也要等謝東哥那邊的消息。如今確實隻有他拿出謝璟令的所有罪證,將他的真麵目公之於眾,我們才能堂皇正大的將這個婚約做個了結,以免日後被人拿來作文章攻訐我們宋家。”
宋懿無奈地點了點頭,“妹妹說得有道理。我們先等幾日再說。不過你且放心,既然謝家有謝東哥願意幫你,你又救過他的命,我今日就親自去一趟南旗軍營探探他的口風,看他到底有幾分把握能將謝璟令拿下。”
宋悅意道“去找他多商議一下也好。若有什麼消息,記得立即派人回來說一聲,好讓我心裡有個數。不過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到這個時候了,就怕謝璟令又乾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宋懿全數應下,稍事收拾,便帶了兩個隨從直奔南旗軍營。
猴子山大案轟動全隨州城。案情已由寧王親自陳給上京。
蘇縣令夥同一幫衙差盤踞江扈多年,借著地理優勢暗中與巴虜人勾結,私下販賣鹽鐵,乃重罪。
此事因為隨州刺史監管不力,聖上已下令寧王就地督辦此案,務必要將與蘇勳有關聯的一並查處。
隨州城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蘇縣令儘管身死,照樣被株連九族,蘇府被抄,蘇家人全被下監,要等判過後,才知是被斬首還是被流放。
蘇家下場如此慘烈,幾乎遭受滅門之災,宋悅意心裡膽戰不已。
這就是得罪了謝璟令的下場。
而寧王如此高調公布這些結論,半句都沒提謝璟令的不是,分明是不怕這個案子最終會有翻盤的機會。
蔣忠義都被摒棄在此案督查之外,裡麵的貓膩不言而知。
宋顯宗也沒料到謝璟令會手眼通天,竟能讓寧王不顧廉訪司在朝中的影響力,將事情真相全數掩蓋。
並且寧王在查處隨州不少地方官員的同時,暗地裡卻在安插他自己的人手。
他心裡惶惶然,不得不時常跑去刺史府,與甚為失落的蔣忠義一起分析局勢。
在這期間,謝璟令一次都沒有來楚宅打擾過。
他安靜得愈是過份,宋悅意卻覺得愈是可怕。
父兄都不在,她實在心裡不安,乾脆又去了隔壁,向朝晏請教。
她去時司桐告訴她朝晏正在後院曬太陽。
她走到後院,就見朝晏著一身月白輕衣,正蹲在幾株開始發新枝的樹下,手提一布袋,正在土地裡翻找。
“晏叔叔在找什麼?”
她好奇地也蹲在了他的旁邊。
朝晏側目,眉眼溫和如這春日,“蟬脫。”
如畫的容顏和著他清越的嗓音,讓宋悅意心一瞬間微微動了動,有點奇怪的感覺,很陌生,像是平靜的湖麵被風一不小心吹皺,不過很快又回複本來。
她垂眼看他手中空空如也的布袋,“尋來當藥引?”
朝晏像個頑皮的少年般,揚著眉眼將手中布袋提高了些,“這東西疏風清熱,利咽開音,還平喘止咳,是味不錯的妙藥。我沒事收集一些,以備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