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晏微微一笑,剛剛閨房中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謝東哥說不會再有提親,看來還是他爹的話對他的打擊頗大。
他就是要讓他知道,隻要有謝璟令在,他謝東哥就護不住宋悅意,還會給宋家惹來不少麻煩。
他周朝晏一心嗬護的人,豈能輕易讓他誘拐走?
想是這樣想,現在謝東哥也已絕情而去,可是……這心裡頭為何仍是難受得緊?
他望向少女的庭院,此時少女已將門庭關上,推開了窗子。
不顧外間的寒涼,身上隻披了一件棉披,就那樣托腮呆呆地坐在了南窗下,望著灰蒙蒙的天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了解她堅毅的性格,謝東哥這般放棄了她,她定不會甘心,以她的聰慧,稍給她點時間,她會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然後……
向來心如止水的他忽然像被人灌了一大口陳醋般,胸臆間又酸又澀,直衝腦門,險些就要失控地衝過去告誡她不準去想那個人。
一旁的司桐瞄著他患得患失紅綠相間的眼眸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的窗子猛瞧,心裡跟明鏡似的,故意歎著氣添了把火,“王爺,宋姑娘會不會已對謝東哥情根深種,此刻正傷心欲絕……”
“滾!”周朝晏低斥。
司桐不怕死,“宋姑娘現在需要人安慰……”
周朝晏一身涼薄,“你的話如此之多,要不我明日把你送進宮讓文洪公公調教一二?”
開玩笑,洪公公調教過的都成了太監。司桐警惕地雙手捂住下麵,賠著笑,“此處風光獨好,小的去給爺取幾壺美酒來如何?”
說完,便麻溜的飛掠而去。
周朝晏勾了勾唇角,乾脆雙手枕在腦後,往後一躺,已就著一兩分酒意伴著寒風冷雪,調整呼吸開始閉目養神。
半晌後,司桐的酒來了。
他斜臥屋頂,自飲自酌,陪著坐在窗前思緒了半夜的少女直至天蒙蒙亮時才離開。
他回王府梳洗了一把,換了朝服,便上了朝堂。
衛國公府出了那樣的事,又有寧王和言臣上書,將林秀武謀害忠良以及與寡嫂通奸的惡行公之於眾,林秀武被喝令押去刑部受審,衛國公當場便被罷了兵權。
如此,意味著太子在失了王公謹這一大支持後,跟著又失去了位高權重的外戚支持。
太子在大殿上臉色難看到極至。
建章宮中,向來稱病喜靜的趙皇後迎來了好幾波妃嬪的請安。
她們不約而同過來,皆是因為萃裕宮的那位貴妃娘娘受不住打擊已臥病在床。
幸災樂禍者有之,過來探聽消息者有之,趁勢巴結者有之。
太子被冊立儲君也不過兩年多,當初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的風光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