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聶廣義把行李往後備箱一放,直接坐進了車裡。
他有種想要直接開車離開的衝動。
一來,宣適和棺材板兒膩膩歪歪,他離遠一點才能眼不見為淨。
二來,這個地方待久了,容易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他對設計的熱情。
這個建築。
從外觀上來說。
哪怕是他自己親臨現場。
也不得不承認,有很多的極為相似的地方。
但也確實,和他之前想的一樣。
空有其形。
把所有的靈魂都丟失殆儘。
彆的不說,光一樓那個工作室,遠遠的看一眼,就一點都沒有想要進去的欲望。
他執意直接推門進去,不是為了欣賞,而是為了鄙視一圈趕緊走人。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彆人給養歪了。
而且是連孩子都沒有過,就莫名迸發出來的,這種異常強烈的感情。
就在聶廣義猶豫著要不要發動車子的時候,後麵來了一台大型客車。
把本來就不大的平台,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這樣一來,聶廣義就算想要掉頭走人,都沒辦法實現了。
客車上麵下來一撥人。
在車上坐著無聊,聶廣義乾脆用餘光數了數人數。
前前後後一共下來24個。
男女比例差不多。
多半都比較年輕。
其中為首的一個男生,手上還拿了一個燈牌。
那架勢,有點像是追星。
也不知道無聊能催生人類的觀察力,還是天才建築師有獨到的能力。
因為燈牌沒有亮,也不是正對著,聶廣義看不清楚上麵的內容是什麼。
倒是能清楚地聽到這些人下車之後的對話。
拿著燈牌的男生,把所有人聚在一起,開始賣關子。
“你們絕對想象不到,諾姐新咖啡館的設計,究竟有多天才。”
一個穿紅衣服紮著高馬尾的女孩說“這有什麼不好想象的?諾姐的咖啡館,就算什麼都沒有,隻要她人往那兒一站,就已經是一個標杆了。”
高馬尾女孩旁邊一個穿小黑裙的女生附和“就是啊,諾姐的咖啡館加上天才的設計,等開業了,排一個月的隊,都不見得能喝上一杯。”
一個反帶棒球帽的男生回應“把不見得三個字去掉,我看到諾姐的動態,第一時間進去後台預約,你猜怎麼著?”
穿小黑裙的女孩推了棒球帽一下,一副不想和他站在一起掉智商的架勢,嫌棄道“把不見得去掉,是都能喝上一杯。”
棒球帽把小黑裙摟了回來“寶兒,就是個說法嘛,大家肯定都明白的。”
聶廣義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可怕,又是戀愛的酸腐味。
也不知道膩歪成這樣,能酸腐到幾時?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撒狗糧的遲早要遭天譴。
一個穿著jk製服,和聶廣義一樣不想看棒球和小黑裙打情罵俏的女孩,把話題扯了回來,問拿著燈牌的男生“根本約不到是吧?接下來一個月,全滿了,對吧?”
“那可不,每天限量24人,可真的是有夠誇張的,直接秒沒,比周傑倫演唱會的票還難搶。”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為首的燈牌男,是追星出身的。
並且燈牌男也確實了解一些情況。
“這家隻開一個月,要是等到正式營業再來,我們大多數人都沒可能體驗這一家。”燈牌男如是說。
一個穿花裙子的女生,適時表達了自己的疑問“諾姐今天要是不打算做咖啡怎麼辦?”
“誒,你這想法就不對了。我們今天是來幫忙收拾工作室的,關咖啡什麼事?”燈牌男早就想好了說詞。
“就是嘛,我們這麼熱情地幫忙收拾好了,諾姐好意思不親手做杯咖啡表示表示嗎?”
“……”
越來越多人加入這個對話,即便聶廣義天賦異稟,坐在車裡麵的他,也已經根本就管不過來說話的人有什麼特征了。
他的心情,直接降到了絕對零度以下。
他算是聽明白這群人打算乾什麼了。
正規預約渠道行不通,趕著“試營業”過來碰運氣。
就和沒有搶到演唱會的票到門口碰運氣的人差不多。
聶廣義沒興趣管這些人追不追星,搶不搶票。
可他還是被燈牌男一開始的那句話給刺激到了——
你們絕對想象不到,諾姐新咖啡館的設計,究竟有多天才。
天才?
什麼叫天才?
養鵝天才,還是放鴿天才?
拜托,你們這群人,對設計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一天限量24人的咖啡館,是不是腦殘?
有這麼開咖啡館的嗎?
如果是限量24杯,賣完就回去休息,還能說的過去。
不差錢的話,可以把時間都留給自己。
可問題,限量的人是人數,而不是杯數。
開一天,限量24人。
這是開咖啡館還是找相親對象?
聶廣義本來就對程諾有偏見。
因為燈牌男的一句話,偏見指數再次飆升。
鄙視歸鄙視,聶廣義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這群人說得有點心癢。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咖啡館?
他剛剛從外麵往裡看的時候,究竟漏掉了什麼?
明明一點格調都沒有,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排著隊想去?
好奇害死貓。
好想進去瞧!
可是,就這麼跟著一群追捧棺材板兒的人進去,那也太掉價了吧……
他可是一個即將享譽國際的天才建築師誒!
聶廣義的天秤特質,在這個時候展露無遺。
在車裡待著也不是,出去的不是。
車子外麵,終於有人發現了聶廣義的存在,開始質問燈牌男“你不是說就你一個人提前兩天知道了具體地址嗎?怎麼還有人比我們早到?”
燈牌男回頭一看,也是一臉的詫異。
他沒有和聶廣義打招呼,而是帶著所有人直接往工作室跑。
全然一副怕被人搶了先的架勢。
這個行為,進一步刺激到了聶廣義。
他不爽到頭發絲都豎起來了——絕對不是因為發膠牢固的原因。
就這樣,天秤男又在車上糾結了兩分鐘。
在他伸手按下開門按鈕的那一個瞬間,看到了快速向車子跑來的宣適。
聶廣義拍了拍自己的胸肌。
幸好啊,就差那麼001秒,他就非常掉價地自己下車了。
他收回手指。
等到宣適過來敲了好幾下車窗。
才慢悠悠地伸手按了一下開窗鍵。
“組撒?”聶廣義明知故問。
“忽然來了好多人,阿諾已經和他們說是我們先到的,讓我們先進去選桌。”
聶廣義一臉的不樂意。
卻一點都不影響他下車的速度。
他也看出來了。
他這會兒要說自己沒有興趣,擺架子不下車,“假冒偽劣”裡麵就不會再有他的位子。
可是就這麼妥協,那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聶廣義跟著宣適,一路慢悠悠地走,經過燈牌男身邊的時候,忽然冷冷地開口和宣適說話“我和你可沒有熟到要坐同一張桌子的程度,你先進去找張桌子坐下,我進去了也是要自己一個人坐一桌的。”
一共六張桌子。
每張桌子周圍都擺了四把椅子。
每天限量24個人,應該就是這麼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