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婚禮後的第三天,就是世界咖啡師大賽。
聶廣義非得要在程諾參加比賽的時候,召開他在風波過後的第一場發布會。
已為人夫的宣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婦唱夫隨。
宣適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冠以有異性沒人性的標簽。
這件事,哪怕他還不是人夫,也一樣會做得毫不猶豫。
程諾的夢想,是世界級的咖啡師,宣適的夢想,是和程諾攜手餘生。
聶廣義倒也不強求,倒是把第二天就要回國的伴娘給拉去了發布會現場。
夢心之當然是想去看咖啡師的比賽的,聶廣義卻總是有很多的道理「上次就是因為夢姑娘幫忙澄清,建築師聶廣義才能死灰複燃,姑娘要是不去的話,我回頭又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死灰複燃……聶先生的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新鮮就對了,重獲新生的建築師,要多新鮮有多新鮮,你想新鮮哪裡就新鮮哪裡。」
夢心之莞爾一笑,沒有接話。
「夢姑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樣嗎?」
夢心之繼續莞爾,主要這話也不知道要怎麼接。
說不記得,不符合事實。
說記得,又像是給人什麼承諾。
「你不記得嗎?你不可能不記得啊!」聶廣義一臉的詫異。
夢心之心下無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聶廣義這麼自戀的人。
「就是那個上釣咖啡啊,你們把極光之意裡麵弄得和個宋代的酒館似的,姑娘還記得嗎?」
夢心之抬眼看向聶廣義,想要確定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誤會了聶廣義,夢心之心下抱歉,趕緊接話「我自己家原來什麼樣子,肯定是記得的。」
「記得就好了,姑娘對那個地方什麼感覺?」
「沒什麼特彆感覺。就是我的家。」
「那我換個問法。」聶廣義把右手的食指聚到自己的太陽穴,帶著點思考的架勢,出聲發問「姑娘覺得程諾在你家一樓那樣的地方開咖啡館,會不會有點違和?」
「我覺得……還好吧。我有和程諾姐聊過這個。」
「哦?你們都聊的什麼?」
「就是,程諾姐是想要去到不同的地方尋找靈感。咖啡在她的世界裡,可能和在我們的世界裡麵是不一樣的,她會需要靈感,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這可能和從練舞到編舞的那個過程比較像。」
「不,姑娘和我說的不是一個問題。」
「那聶先生說的是什麼問題?」夢心之正式進入聊天的狀態,不再因為下意識的誤會,而覺得抱歉或者彆的什麼。
「我的問題是,你們原來那個像酒肆那樣的地方,喝咖啡有些格格不入。」
夢心之出聲反駁「一邊釣魚,一邊喝咖啡,也蠻有意思的。」
「對,我不否認這一點,上釣咖啡很適合獵奇。要是開到市區一點的地方,絕對是一家網紅店。」
「程諾姐並不需要網紅店。她的技術,淩駕於所有的網紅基礎之上。」
「這不就對了嗎?程諾根本不應該在極光之意那樣的地方做咖啡。」聶廣義說完趕緊強調「我不是說極光之意以前那個樣子不好,我的意思是程諾需要一家專業的咖啡館。」
「程諾姐自己開的咖啡館,肯定是很專業的,跑來極光之意找靈感,免不了需要犧牲掉一點原本的專業環境。」夢心之補充道「上釣咖啡其實也是有經過簡單的改裝的,程諾姐在我們家樓下基本都在做手衝,相對來說,除了程諾姐的那雙手
,就也沒有彆的什麼是重要的。」
「說到底,還是條件所限。」聶廣義總結。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如果我能讓沒辦法變成有辦法呢?」聶廣義開始賣關子。
「怎麼個變法?」
「好奇吧?好奇就來參加發布會啊。」
夢心之倒是沒想過,聶廣義繞這麼大一圈,就是要邀請她去發布會,加之先前的誤會,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
「姑娘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啊。我可以把發布會的主題悄悄透露給你,你就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提前知道發布會主題的人了。」
夢心之確實被聶廣義說好奇了。
她抬著收斂了漫天星光的雙眸看向聶廣義,從這個故意引人好奇的男人嘴裡聽到四個字——遊牧咖啡。
夢心之欲言又止,止又言欲。
「怎麼了?」聶廣義出聲發問。
「沒怎麼,就是遊牧咖啡聽起來比上釣咖啡還要不正規。」
「天才的責任,就是讓不正規變正規,不正式變正式,不可能變可能。」聶廣義吹噓起自己,從來都不帶含糊。
「那好,我拭目以待。」夢心之對著聶廣義笑。
那笑容,繽紛而又純淨,像四月的春風,吹開了滿樹的櫻花。
翩然落下的花瓣,亦不及姑娘笑顏的萬分之一。
……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記者朋友們。」
「感謝各位撥冗參加建築師聶廣義時隔一年的第一次作品發布會。」
「今天的這場發布會,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都是要發布一座現代概念建築。」
「我很喜歡你們安在我身上的標簽——一個華而不實的天才現代概念建築師。」
「今天將要發布的這個作品,不是商業設計。」
「也……不是公益設計。」
「隻是一個簡單的私人訂製,也將是我設計師生涯裡麵,唯一的一次訂製。」
聶廣義在舞台上侃侃而談。
很職業,很自信。
很放鬆,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點了一下握在手上的翻頁筆。
最新的設計作品,在這一刻,解開了神秘的麵紗。
遊牧咖啡的主題,也隨著演示文稿的推進,展現在參加發布會的人的眼前。
隨著主題的展現,台下的人就開始議論
「這是什麼造型?」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記者問。
「我看起來像是飛碟。」坐在他旁邊的男記者回答。
「我感覺這更像是一個杯子。」一個亞洲臉孔的記者加入討論。
「這明明是一個手衝咖啡壺。」一個黑人記者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