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夢想總是要有的,儘管大部分都不能實現。
聶廣義說自己要拿普利茲克獎,雖然並非“唾手可得”的那種程度,對於把建築界的大家,都快拿了個遍的聶大建築師來說,怎麼著都已經非常接近那個目標了。
基礎擺在那裡,實力也擺在那裡。
本來就夠夠的。
最後還需要一點點的運氣作為助力。
畢竟,普利茲克獎的評判標準和導向,是一直有在調整的。
不管能不能手到擒來,普利茲克獎對於聶廣義來說,都是臨門一腳的事情。
夢想和夢想是不一樣的。
聶廣義的情況,拿夢想來舉例,相當於已經進了預備宇航員的名單,通過了所有的測試,在等待最後的三選二或者三選一的時候,說自己的夢想是當宇航員。
那麼,盧宇翔的情況是什麼呢?
這個世界上,立誌想當宇航員的小朋友何其多?
我長大了要當宇航員這樣的話,說多少次都不需要納稅。
因為先前對夢心之有些誤會和歉意,聶廣義倒是沒有再繼續針對盧宇翔的夢想,不那麼真誠也儘量不敷衍地鼓勵道“希望姑娘的弟弟能早日實現帶茲的夢想。”
盧宇翔用英文回應“我將會儘我最大的努力。”
盧宇翔目光灼灼地看著聶廣義。
搞不清楚是在期待還是在下戰書。
聶廣義想了想,用英語回應“你將如何儘你自己最大的努力呢?”
小朋友嘛,多多少少還是需要一點鼓勵的。
“我想要證明,在幾何學、密碼學和計算機科學等領域有著廣泛的應用,但目前仍未被證明正確性的一些定理。”
盧宇翔確實被鼓勵到了。
就是有些過了頭。
“哦,真的嗎?比如呢?能給我舉個例子嗎?”
“當然可以。”盧宇翔回答道“比如在很多情況下,都已經有證據支持的黎曼猜想——任何一個複數的平方都等於1加上一個常數的和。”
“黎曼ζ函數描述的,是在複平麵上實變函數的不變性,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證明這個猜想。”
“事實確實如此,所以這是我通向菲爾茲獎的可行性方案之一。”
“這還隻是可行性方案之一啊?”聶廣義終於是來了一點興趣“那你還有什麼其他方案?”
“描述量子場的楊米爾斯規範場,描述博弈論的納什均衡,還有黑爾……”
“小弟弟,你先等一下,你說的這些,都是數學領域最著名的未解之謎,你要不要說點實際的,涉及到你現有水平的。”
“我證明了龐加來猜想和卡拉比猜想的一個部分。”
“這兩個猜想,本來就被證明了一部分。”
“是的,我要站在偉人的肩膀上,去到更遙遠的地方。”
“好的。”聶廣義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一種什麼樣的表情管理,“那我方便問一下,你為什麼會說要和我比比嗎?”
“因為我的妹妹有和我說過,你很厲害,還進了國家集訓隊。”
“你的妹妹?”聶廣義有點疑惑。
宗意站了出來“就是我啦,是我閒著無聊的時候和二哥哥說的。”
“那你得多閒?”
“也不用很閒啊,說自己數學厲害的,我認識的,也就你和我二哥哥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數學厲害了?”
“你不用說啊,你讓宣適哥哥,有空沒空在我和姐姐麵前說就可以了。”
宗意的眼睛很好看,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也是亮得不像話。
有種直擊人心,直接把防禦都擊碎的魔力。
聶廣義從來沒有讓宣適乾過這樣的事情。
他哪裡拉得下臉來拜托宣適在夢心之和宗意麵前說他的好話。
比臉麵更重要的,是程諾在極光之意開工作室的時候,他壓根也沒有和夢心之有聯係,更沒有覺得自己對夢心之有意思。
純屬子虛烏有。
然而,否認這件事情,在這個時候,變得毫無意義。
聶廣義隻好否認另外一件事情“我沒有進國家集訓隊。”
“所以宣適哥哥在幫你說謊?”
“宣適是個不會撒謊的人,他要是真的有說過,肯定說的是入選國家集訓隊。”
“啊……是這樣沒錯。”宗意想了想,“這兩種說法有區彆嗎?”
“有的,我雖然入選了,但是我沒有去。”聶廣義做了最正確的表達。
“為什麼啊?”
“國家集訓隊的名額,代表著保送清北,我又沒有想要保送,何必去浪費這麼寶貴的一個名額?”
“倒是沒想過,聶叔叔是這麼高尚的一個人。”宗意略微有些探尋地看向聶廣義。
“高尚什麼呀?就是作死,整得自己遠走他鄉,留下一身的傷。”
回首往事,聶廣義也有過一些反思。
他如果能夠“按部就班”,走競賽和保送的這條路,聶教授就沒有可能更改他的誌願。
後續所有的一切,也都會變得不一樣。
他不會遇到廖思佳,哪怕遇到了,也不會留下“婚底”。
他壓根就不可能那麼早就結婚。
回過頭來想想,好多事情其實都是可以改變和避免的。
“原來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宗意拖長尾音眨著眼睛,“我哥哥家裡有酒,你要不要和我講講故事,和我二哥哥比比數學?”
聶廣義不想講故事,也不想比數學。
他唯一想要的,是和夢心之一起,安安靜靜地,策劃接下來的旅行。
應該能算是旅行吧?
應該不會有很多人要一起吧?
聶廣義多少有些不適應。
先是姑娘的爸爸表示要跟著一起,然後是姑娘的兄弟姐妹輪流發出各種邀請。
“我,聽你姐姐的。”
聶廣義很快就做出了妥協。
為了能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適應不適應的,又有什麼打緊。
夢心之也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有些無所適從。
她看了看宗光,稍顯猶豫地出聲回應“我,聽我哥哥的。”
“來嗎?”宗光對著聶廣義,微微揚了一下下巴。
聶廣義覺得宗光的這個動作相當具有挑釁的意味。
挑釁這麼簡單的能力,搞得和誰不會似的。
“來啊。大舅哥這麼盛情邀請,有什麼不能去的?”
宗光笑了笑,對聶廣義送上門的這個稱呼,不置可否。
盧宇翔不明白什麼叫大舅哥,卻還是聽明白了,聶廣義同意和他切磋。
這讓他有些興奮。
宗意指了指聶廣義,對盧宇翔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想看你們兩個比賽嗎?”
身為這場比拚的始作俑者,宗意比要參加比賽的兩個人,還要更加興奮。
“為,什,麼?”
“因為你們這些數學好的人都很討厭啊,我做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做出來的題,你們分分鐘就做完了。我呀,就喜歡看到數學好的人吃癟。”
“吃,癟?”
“哎,二哥哥,你不用管那麼多,你隻要把那個動不動就說自己是天才的人,給贏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