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識到文人輕狂是什麼樣兒了。”時不虞笑“很有意思,這事交給我七阿兄來做算是找對人了,比預期的還好。”
言十安看著她“他們如此,不會看不上嗎?”
“為何要看不上?若是認真讀書就能得一個光明的未來,他們又何至於這般表現自己。風氣如此,他們隻能順應環境去尋自己的立足之地,若是有更好的路走,誰願意去承受這其間的辛苦和煎熬?不過是沒有更好的選擇罷了。”
時不虞斜眼看他“有本事,你去把這風氣改了。”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外邊說這個話題太危險,言十安走近些,側身站著,問出心底想問的話“在浮生集時,你在想什麼?”
時不虞沉默片刻,踢飛腳下一顆石子“我在想,如果此時京城被攻打了,他們會如何?是驚慌失措,還是會當場棄筆從戎去保家衛國?後來再一想,那時我應該是被阿姑背著去尋生路了,又哪能去要求他人如何。”
時不虞抬頭笑道“本想來個眾人皆醉我獨醒,卻發現其實我也是這皆醉中的一個。”
不,你沒醉,所以你才會那麼想。
言十安也待在三樓,就在她的對麵,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沒喝一口酒,沒寫一首詩,甚至沒說一句話。何宜生站在她的外側,沒讓任何人靠近她。
她就那麼靜靜的靠著欄杆看著一樓高台,無論是作出一首好詩還是一闋好詞,無論他人如何歡呼如何歡笑,她都是靜靜的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看不出是認可還是不認可。直到成均喻上台時,她臉上的笑容才真實起來。
卻原來,當時她心裡想的是這些。
卻原來,她對忠勇侯的遇害,並非表現的那般不在意。
又走近一些,言十安低聲道“若真有那一天,我會竭儘全力去改變這個風氣。”
“答應我的事要是做不到會完蛋你知道嗎?”
言十安隻是笑,眼底全是認真。
時不虞便也笑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言十安是找借口出來的,他還得回去。
時不虞直接回了家,靠著阿姑許久未有動彈。
白胡子和她說過許多故事,或感慨,或可惜,或調侃。若有朝一日她也成為他人口中的故事,她不希望是遺憾她如何,可惜她如何,而是佩服她做到了。
萬霞順勢把姑娘的頭發解開,再給她鬆鬆挽上,免得一會她頭皮疼。
她家姑娘低落的時候不多,並且通常都能自我開解好,讓她賴一會就好。
“阿姑。”
“想吃什麼?”
“……魚膾。”
萬霞真是半點不意外,姑娘自來了京城就迷上了這個,逮著機會就想吃,要不是足夠了解,她都要懷疑是裝成這幅模樣騙吃的來了。
“再喝點羊肉湯?”
羊肉湯也是她喜歡吃的,時不虞覺得自己點一得二,賺到了,心情頓時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