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還有你來我往的不服,有你為我歡呼,我為你撫掌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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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時日,除去宗正少卿計暉作序,主持出的那本雅集,另外還有兩次雅集,精彩到本就是書局老板的成均喻決定將之出書,流傳後世。而這兩次,言十安皆在場。
時不虞翻著阿兄派人送來的樣書,她雖對此一道不擅長,也沒那個耐心,但她有被熏陶多年的眼光,看得出這兩場的質量,比之宗正少卿在場的那一場還要高一些,阿兄並不是因為言十安的身份才將之出書。
“姑娘。”言則突然快步進來稟報“浮生集那邊來報,裡外同時來了許多人,且都是練家子,看住的都是要點。”
時不虞合上書抬頭“今日主持雅集的人是誰?”
“朱家,朱然。”言則對答如流“今日是一場公子哥兒的雅集,取名諦聽。”
朱然,朱淩的侄子。
時不虞起身來到懸掛宣紙的地方找出朱淩相關的那一張,看著上邊種種。去他老家的人還沒有回來,但是這個人有問題是肯定的。皇宮還在拋屍,言十安的手下畫像的事沒停,不知是給皇帝擄人的是早就離京,還是沒有找對地方,言十安的人一直沒能跟到人,這些凡是沒有答案的,她都懷疑和朱淩有關。
偏就這麼巧的,他侄子主持的雅集去了不速之客。
言則心下著急,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姑娘,我們該如何做?”
“不必驚慌,靜觀其變。阿姑,幫我束發。”
萬霞給姑娘裝扮成男兒模樣,又將大公子送的那個東西放到姑娘荷包裡帶上以防萬一。
見姑娘隻帶著萬姑姑往外走,言則邊跟上邊道“小的多點些人手在外接應。”
“安心,不要輕舉妄動,即便前去的真是皇帝,他也不會當眾擄人。”
言則完全沒想到這個可能,他驚得張大了眼“您是說,是說……”
時不虞揮手示意他不必跟,在浮生集做事的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麵,能讓他們急急忙忙傳消息回來,可見有多不同。
這天底下,誰能特殊過皇帝?
時不虞坐馬車前往,趁著這點時間把思路捋了一遍兩遍三四遍。她之前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畢竟死在皇帝手裡的都是年輕的男女,言十安的年紀已經脫離那個範疇,所以清歡和章素素相鬥,他‘禍水’的名頭傳開,以及他才名美名天下揚,自己都沒想過皇帝得知後可能會對言十安感興趣。
她走的是正道,倒忘了,有的人天生就是歪魔邪道,不能以正常人論。
“姑娘,到了。”
時不虞下了馬車,卻見成均喻正好在門口和人敘話,見到她便和那邊道了彆,迎上前來道“來得可遲了些,雅集已經開始了。”
“家裡有事耽誤了。”
兩人挨著走,成均喻笑著和她低聲說話,內容絕不能讓人聽了去“他剛到不久,在二樓北麵。”
“你認得?”
“曾在多年前見過一麵,記得他的模樣。”成均喻聲音又大了起來“趕緊去,彆錯過了大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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