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守在門外的翟枝來報“朱公子酒醒了,遣人過來說實在有諸多失禮之處,待公子回來再向他賠罪,這就幫忙去找人。”
“行事完全不留人話柄,朱淩教得好。”
翟枝問“可要奴跟上去?”
“不必,不會有任何收獲,反倒可能打草驚蛇,隻需留意他離開的時間即可。”時不虞喝了口茶“讓下人慌起來亂起來,以言十安眾所周知的門第,遇上這種事下人不能過於能乾懂事,我這院裡也得外鬆內緊。至於外邊那些事,交給竇元晨和莊南。”
“是。”言德應下,然後又問“若是再如之前一般兩方吵起來,小的們該如何?”
“那就該我出麵了,來通知我就行。”
“是。”見姑娘沒有其他交待,言德告退離開。
時不虞捧著茶盞靜靜的坐著,時不時喝一口,待杯中的茶見了底,外邊有了動靜。
言德進來稟報“姑娘,曾顯曾公子來了。”
曾顯,言十安那個同窗兼對手,也中了舉,排第七。
時不虞和他不熟,對他爹挺了解,白胡子說,曾正人如其名,過於正直,容易折。
曾顯是他的老來子,被他教導得也是眼裡揉不了沙子,言十安這次雅集名單上沒有他。
“他有說來做什麼嗎?”
言德道“這周邊有一處宅子正是曾家的,竇公子問清楚後便派人回城向各家陳情,曾家是來得最快的,還是曾公子親自前來。”
時不虞稍一想“去告知竇元晨此事,是他開的頭,便由他來管,我一個膽小身體弱的女眷,就暫時不出麵見外男了。”
“……是。”
何宜生給姑娘換了茶。
時不虞重又捧著暖手,似是感慨般道“曾家會有麻煩。”
何宜生不解“不過是來開個門,幫忙找找人,也會有麻煩?”
“皇帝此次若不能如願,一腔邪火定是要發作出來的。若是沒有曾顯參與進來,倒黴的會是出了名帖的竇家。”時不虞輕撫茶盞“曾正曾經上折子參章相國縱容族人搶占百姓良田,章相國心胸狹隘,恐怕早就記恨在心,如今有機會扳倒曾正,他不會放過的。”
正說著話,青衫領著一個眼熟的人進來“姑娘,夫人回信了。”
“快快快。”時不虞趕緊把茶盞放一邊,一臉期待的道“讓我來看看她是怎麼罵我的!”
公子正涉險,眼下並非值得開心的時候,可姑娘這番模樣又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青衫雙手奉上,努力將嘴角扯平。
薄薄一張紙,上邊隻有寥寥幾個字。
“時不虞,遲早我會殺了你的!”
竟然沒有罵她。
時不虞沿著折痕把信折好扔在桌上,心裡多少有些替言十安難過,罵她幾句也好啊,好歹那代表著對言十安的關心。
可是,沒有。
看向來送信的人,她認出是常跟在羅青身邊的“還有什麼話嗎?”
“是,蘭花姑姑說夫人進宮了,並且給鄒大人去了信。”
說著要殺了她,事情不也全都照做了嗎?時不虞在心裡哼哼,叫你對言十安這麼壞,下次更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