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金枝!
得了承諾,齊心才道“這案子曾經是大理卿曾正在查,三天之期沒能破案,被皇上罷了官,此事你可知?”
沉棋點頭“聽說了。”
“曾大人雖然被罷了官,可暗中仍在追查此案。如今案子又回到了京兆尹李晟手中,李晟那個人說好聽點是慎重,實際就是個空心的,什麼本事也沒有,不過要是被他知曉,他手中的案子被他人插了手,還查到了些眉目,他寧可案子永遠破不了也會壞了這事,所以曾大人眼下隻能暗中追查。”
沉棋不管是誰在查,他就抓住了一點“查到眉目了?”
“對,既然有了眉目,以曾大人的手段本事,如今不知布了怎樣的局。”齊心張口即來,說出來的話真得跟真的一樣“你明日若去告了禦狀,一是可能會打草驚蛇,二是可能會壞了曾大人布的局。阿弟若信得過為兄,可先忍耐一段時日,若到時仍是沒能查明白,你再告禦狀不遲。”
“告禦狀於我也並非好事,若非萬不得已,愚弟又怎會走這一步。”沉棋看向對麵案幾上的畫像,聲音喑啞“阿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更何況此事與阿兄全無半點利害關係,又怎會在這事上害我,隻是,我怕是不能在京城久待,不知阿兄可知曾大人那裡還要多久?”
“尚未可知,如此大案,自是以破案為目的,時間長短,他們應是未做考慮。”看沉棋一眼,齊心道“我有一計,說不定可以縮短些時日。”
“阿兄請說。”
“南北兩派名士素來鬥得厲害,正好秋闈後仍有不少人留在京城,不如我們便各自集結,來比試一場如何?”
若在平時,沉棋隻聽著這話就雀躍了,可如今他心裡裝著女兒,想的便也與女兒有關“如此,是想引蛇出洞?”
齊心點點頭,把話題拋了回去“你覺得是否可行?”
沉棋稍一想便點了頭“想要起到這個效果,小雅集沒有效果,得做大。”
“大張旗鼓的南北相鬥,想小都不可能。”齊心笑“阿弟小看自己或者小看為兄都沒什麼,可你不能小看了南北文人學子的爭雄之心。到時彆說來參加的人有多少,看熱鬨的都不知有多少。”
沉棋想了想那個場麵,便是心中泛苦也有了笑模樣“南北兩派暗中鬥了多少年,總算有這麼個機會,會是個大熱鬨。”
“我這學生和曾大人家的公子關係莫逆,先通過他問問曾大人我們如此行事於他是否有利,之後再定日期。十安,你覺得呢?”
言十安應話“學生會儘快回消息給您和沉棋先生。”
齊心點點頭“阿弟,一定記得此事切忌外傳,那人敢在京城犯下如此大案,背景小不了,若讓他知道曾大人還在追查此案,他怕是隻會藏得更深。”
沉棋一口應下“我明白,便是和宗正少卿說明日不去告禦狀之事也會另找個理由,絕不會提及此事半句。”
齊心也就不再談這事,拉著他說一說故人舊友的動向,問一問他在外這些年的情況,考較了言十安一番,又吃了午飯才將人送走。
齊心站在門口相送,久久無言。上一次見麵時明明還意氣風發,這次見著卻如此消沉,已有暮氣在身。
“稍晚些你親自去送個消息。”齊心背著手轉身進屋,邊囑咐道“他在京城這些日子你多過去幾趟,看看缺什麼都給添上,有什麼事伸把手。”
言十安應下,扶著老師步上台階。
齊心看他一眼“你打算定在哪天?”
“您覺得五日後如何?”
“是你們在查案,哪天合適就哪天,地方的話,我看浮生集不錯。”齊心背著雙手看著園中還未化去的白雪“原以為就是個風月場,沒成想還真是個以文會友的好地方。”
“老師去過?學生常在那裡,怎不曾見到您?”
“不想讓你看到唄,還能因為什麼。”齊心擺擺手“事也談了,飯也吃了,彆杵我這裡,趕緊走,把後續那些事都辦好,我忙得很。”
雖然被嫌棄了,言十安還是把老師送回屋才離開。
和時姑娘商量一番,兩人將日子定在七天後,多給了對方兩天時間趕路。
得了消息,沉棋和齊心定了個差不多的人數便開始廣發英雄帖,帖子上的名頭都像是帶著挑釁南賢者,北名士,孰強孰弱?
如他們所料,名帖一出,滿城震動,連朝中一眾大人湊到一起談的都是此事,畢竟他們多數也是來自南北兩地,平時關係再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分強弱的時候那自己也不能是弱的那個。
時不虞和言十安則開始圍繞此事做部署。
“自那次的事之後,溫泉莊子那邊有不少人家嫌棄那地兒不安全,沽出去的不少,我入手了一個。”言十安把自己繪製的地圖鋪開,指著上邊一處宅子道“雖然不在有溫泉點的那個範圍內,但是有一條近路可走,隻需翻兩個山坡即到,對他們來說很輕鬆,多數人都藏身在那裡。”
地圖畫得脈絡清晰,一眼就能看得明白,時不虞輕易就找到了濤聲居,以及大阿兄的莊子。她擔心把大阿兄牽扯進來要被皇帝找麻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動大阿兄的莊子,隻打算讓他幫忙找個能藏人的地方,現在倒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不過“你以誰的名義買的這莊子?能脫身嗎?”
“彆的事且不說,這事我再有經驗不過。”言十安自我打趣“從進京開始,身上就不知套了多少層身份,換個記性不好的,怕是都記不住那些個身份對應的是哪些事了。”
“正因為如此,你才能藏身至今。”
言十安笑了,完全預料之中的認可。時姑娘自己都沒發現,逮著機會她就在認可他,表揚他,生怕他不夠自信。
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刻,並且還想得到更多,也就不告訴時姑娘,母親是否認可他,已經影響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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