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金枝!
要不是太師自己說起,就算把數得著的武將派空了也無人會想到他。
年輕的不知他曾經的豐功偉績,年老的倒是知道,卻也都把他當成了同時代的人,以為他也如同自己一般上不了馬,拿不動刀了。
這下不止是皇上有了興致,滿朝文武百官也想知道太師還有幾成功力在。
皇上特旨,大殿外那大片的空地眼下就是演武場,又從禁軍中找來十個身手好的將領,還命人牽來好馬,並備上武將常用的一排兵器。
伏太師將朝服脫下,露出裡邊一身藍色勁裝,他早有準備。
身邊有人勸他“太師,您何必……”
“大佑,誰人是樓單的對手?”
那人看向對麵也在各自做著準備的一眾將領,年輕一些的打打普通的仗還行,但是和戰神樓單對上,沒有勝算。年紀大了的那些多是啟宗皇帝時期真正上陣殺敵過的,可他們是真上不去馬了。
“曾做過最年輕的將軍,便再做一回最老的將軍,又如何?”
太師踢起衣擺一角,接住係在腰間,大步上前從武器中取了長槍掂了掂,重量差了點,比他家那杆差遠了。
翻身上馬,策馬在場中跑了一圈,在一眾將軍麵前勒住馬,問“誰先上?”
“末將右神武統領莊澤,向太師請教。”一個四十左右的將領率先走出來行禮“末將的祖父在世時曾盛讚太師之能可比肩衛青,末將仰慕久矣,請太師不吝賜教。”
太師伸手相請,當時跟隨啟宗皇帝的一眾大將裡,莊明最年長,他最年幼,年紀相差最大的兩人關係卻最好。後來經曆幾番變故,他得在朝中坐鎮,有些關係就不得不斷了,如今倒是知曉莊澤的長子和言十安關係不錯。
兩人都使長槍,無論是在馬上的對戰,還是之後下了馬的你來我往,都可看出莊澤底子紮實,可誰也都看得出來,太師未使出全力,且遊刃有餘。
最後,莊澤的長槍被挑飛了出去。
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一個接一個的上場。
可即便是麵對這樣的車輪戰,太師也未見絲毫疲態,更是全程處於優勢地位,甚至到了最後,每一場對戰的時間還更短了。
皇帝看得大喜,連連叫好!
他萬萬沒想到,成日在朝堂上睡覺的太師竟有著這樣的好身手!
“若早知太師還有如此身手,當時就該派你去和丹巴國打,而不是讓那該死的段奇去,這都丟了多少城了!”
太師躬身,抓住這個機會道“丹巴國連下數城,士氣正盛,段將軍後麵怕是還會扛不住。”
段奇是章相國的姻親,但他更擔心這麼丟城下去會要牽連到自己,聽了這話非但不氣,還連連附和道“太師說得是,該召段奇回京問罪才是。”
皇帝也覺有理“正好,紮木國這邊有太師,朕放心,丹巴國那邊你們可有舉薦的人?”
章相國雖然想推舉自己的人,但有段奇在前,他也擔心再舉薦一個又是段奇之流,到時他可就洗不清了。
伏太師接下來要和那邊打配合,這會當仁不讓“回皇上,臣覺得忠武將軍許容文不錯。”
“忠武將軍許容文?”皇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腦子裡混得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想著太師對這些將軍再了解不過,而相國也未反對,當是沒什麼問題,乾脆就擺擺手應了“就他了。”
伏太師看著被步輦抬著回轉的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將段奇換成自己人是他決定帶兵出征時就有的打算,原本以為會要費點勁,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達成了。
時不虞得知這個消息再次覺得老天都在幫言十安,她那個過於冒險的主意說不定還真能用起來。
忠武將軍許容文,時不虞鋪開宣紙將他單開了一頁,把關於他的種種寫上去。
許家武將家族,他底子不錯,算得是一員智將,要說弱點,也有,大佑幾十年和平,這個年紀的將領都不曾真正帶兵打過仗,得真正見了血,才算開了刃。
不過大阿兄敢用他,應該對他很有信心。
萬霞拿著烤好的糍粑進來,笑道“宜生真是能乾,烤得兩麵金黃……許容文怎麼了?!”
時不虞聽著阿姑這頓變的語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之前一直遮遮掩掩不願意說的人,應該就是這許容文了。
放下筆,時不虞轉過身去接過糍粑放到一邊,拉著阿姑坐到自己麵前,看著她變了的臉色有點吃醋,阿姑都沒為她變過臉色。
好在她知輕重,把自己那點小情緒放開,將許容文要接替段奇的事告知。
並告訴她“是大阿兄推舉的,大阿兄後麵要和他打配合,可見對他的信任,也可見他應該是有能力的。”
萬霞一開始的驚訝在聽到這些後漸漸撫平,看著那三個字道“怪不得能被姑娘單開一頁,想來後麵姑娘也有大用處。”
“阿姑最懂我。”
萬霞給姑娘理了理衣袖,看著袖口的墨跡有點想歎氣,但又實在太習以為常,便作罷,說起這個人來。
“他自小熟讀兵書,跟著父輩在軍營長大,帶兵打仗的本事是他們許家一代代教下來的,這方麵不會差到哪裡去,姑娘要是想用他就用。”
時不虞更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不算。”萬霞想了想那些過往,輕輕搖頭“他扛著家族的反對娶了我,後來我三年未有身孕,他也扛著父母的責備不納妾,可惜好不容易有了個女兒,卻沒能活過兩歲。他做到了對我的所有承諾,扛住了許家的種種逼迫。”
萬霞笑了笑“隻是可能互相都累了吧,後來他來和我說納一房妾室,以後我再不必過那藥不離口的日子的時候,我竟覺得鬆了口氣。隻是我又怎可能去養彆人的孩子,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如斷得乾淨些。開始時那麼美好,互相又都做了那麼多努力,實在不必走到成為怨偶的地步,我便留下和離書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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