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則自是知道‘那邊’是指哪裡,點頭道“我去的時候蘭花姑姑說話還有所保留,但是送我離開的時候,她說姑娘有空的時候多記著點夫人。還說會和人鬥氣的夫人鮮活多了,比活死人般一日日苦熬著好。”
萬霞又問“她身體如何?好些了?”
“好了很多,已經不必禦醫日日照看,隻需一日請一次平安脈即可。”
看萬霞仍是凝著眉,言則溫聲道“萬姑姑不必擔心,我們萬不敢傷著姑娘。姑娘的心性勝過天底下絕大多數的人,夫人不是她在意的人,無論夫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她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攬,這才是我等敢看著姑娘和夫人鬥法的原因。若是她把夫人的話放在心上,公子首先就攔著了。”
話都說到這了,萬霞直接問“你家公子什麼打算?”
“這話,我卻不敢說。”言則拱拱手“我和萬姑姑不一樣,萬姑姑是姑娘的半個母親,能做姑娘的主。我等卻隻是公子的屬下,除非公子允許,不然我們是萬不敢將主子的事情往外透的。我能說的是,公子寧可自己傷著,也絕不會傷著姑娘。”
“有這句話,暫時也夠了。”萬霞看向坐在對麵的人,糾正道“我隻管姑娘的身體,其他事上從不做姑娘的主。”
言則失笑,拱手應是。反正,他從不曾見過這樣的主仆關係,不但姑娘聽話,連他家主子都跟著對她客氣得不得了。
交了底,萬霞去灶屋裡忙碌,言則則在紅梅居裡裡外外的徘徊,直到何宜生出來喊他。
“把這個送回給夫人去。”時不虞手上沾著顏料,神情誌得意滿“保證能讓她開心。”
言則對‘開心’這兩個字抱有疑問,試探著問“姑娘,小的可以看看嗎?”
“你看得還少嗎?”時不虞拆穿他的假客氣,然後又很是大方的道“看吧。”
言則隻當沒聽到前邊那句,笑眯眯的打開來。
在夫人那幅畫上,左下角多了屋舍的一角和一對主仆。主子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頭發梳成夫人常梳的式樣,木簪的款式都相同。仆人手裡拿著一隻鞋子準備扔出去,一隻鞋正在半空中,她們主仆都隻著足衣。
被狗追著跑的人手上則多出來一根肉骨頭,腳上也穿上了鞋子。
言則悄悄數了數,四隻鞋子,倒是對應上多出來的那對主仆了。
“要不是不想壞了這幅畫,我都想把狗兒重畫,這麼小的狗,一點都不威風。”時不虞還不滿足的在那品頭論足“這樣的狗看到我就跑,哪可能來追我。”
“……”這也是,比較特彆了,言則心想。
“不用太崇拜我,快送去給她!”時不虞迫不及等的趕人“我等著她再長進點。”
言則不敢耽誤,前腳打後腳的走了。
時不虞真是非常期待,然後,等回來了一包撕成八瓣的畫。
“沒撕得上次那麼碎,也算是有長進了。”時不虞將畫一片片拚起來,托腮看著,喃喃自語“有點可惜了,言十安還沒看到呢!”
言則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熱,這段時間,姑娘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記著公子。
他家公子,從沒被人這麼放在心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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