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已到,王妃該下轎了。”
晚上的夜王府陰森詭異,府中沒有半點新婚夜該有的喜慶,處處彌漫著低壓氣息。
彆人娶親都是白天,隻有夜王府娶親是在晚上。
踢轎門和跨火盆的流程都省了,直接快進到了拜堂。
駱君鶴癱瘓在床不能行動,駱斯年便代替對方拜堂。
他還沒有成過親,但這卻已經是他第五次代替駱君鶴拜堂了。
唯有這一次,讓駱斯年心生不滿。
剛剛下轎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瞥見蓋頭下紀雲棠那張醜臉,密密麻麻的黑斑占據了半邊臉,比那厲鬼還要嚇人。
一想到自己要代替三哥和這個女人拜堂,駱斯年的臉色就黑的厲害,手上拽著紅綢的動作也粗魯了很多。
紀雲棠甩開他的手,扯下紅蓋頭,麵無表情道:“不用拜堂了,直接入洞房吧。”
駱斯年心裡冷笑,果然是下賤的村姑,這麼上趕著送給男人。
也好,現在她急著洞房,等會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如何被嚇得屁滾尿流。
紀雲棠看出了男子眼裡的不屑,她並沒有理會。
她剛剛吃了解毒丸,身體還需要恢複,對她來說,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這些流程能省則省。
不多時,紀雲棠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院子,抬頭一看——驚鴻苑。
“王妃,這就是夜王殿下的房間了,夜王府不比其他王府伺候的人多,進了婚房王妃不論看見了什麼,還是不要麻煩下人的好,你進去吧。”
說罷,手用力一推,十分粗暴的將她推進了屋裡,又極快的鎖上了門。
紀雲棠美眸微眯,剛欲發火,就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氣朝自己襲來,她冷的哆嗦了一下。
奇怪,明明已經是八月份的天氣,整個房間卻冷如冰窖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裡開了空調呢。
空調?
紀雲棠一個激靈,她可不認為古代會有空調這種高科技產品。
她繞過雕花屏風,快步走進內間,看清眼前的情形後,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一個裝滿冰塊的浴池中,直挺挺的躺著一個男人。
他身形修長,穿著淺紅色的裡衣裡褲,濕透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卻消瘦的像一根竹竿,黑發披散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另外半邊臉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血肉往外翻,皮膚幾乎全部潰爛。
脖子上,耳朵後,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全是腐肉。
饒是紀雲棠已經身經百戰,在軍隊醫治過眾多的傷患,但眼前的畫麵還是讓她瞳孔地震。
光是能看見的地方都已經這麼慘烈了,她不敢想象,夜王衣服下的皮肉又是何等的淒慘。
而他身上穿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淺紅色的裡衣,而是被血染成了那個顏色。
傷口潰爛流膿還要被泡在冰水裡,他該有多疼?
紀雲棠現在總算明白,紀箐箐為什麼對這門婚事避如蛇蠍,死都不願意嫁了。
就算對方身份高貴,是個王爺,恐怕也沒有女子願意嫁給這樣的夫君。
“夜王殿下,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紀雲棠慢慢靠近,試著跟他搭話,卻得不到男人的半點回應。
要不是還能看見駱君鶴的胸口微微起伏,她都要以為對方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