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交稱呼為‘仲兄’者不是旁人,正是已故太上皇劉煓的次子,當今天子劉邦的二哥劉喜!
按理來說,在弟弟劉交都得封楚王的情況下,對二哥劉喜,天子劉邦應該也會有所照顧。
但事實上,劉喜如今的‘糟糕’待遇,非是弟弟劉邦不夠照顧,而是劉喜自己不夠爭氣。
三年前,也就是漢七年,韓王信於王都馬邑投降匈奴,旋即調轉槍頭,直奔代地!
而彼時的劉喜,便是劉邦親自敕封的代王。
但身為代國的掌控者,麵對氣勢洶洶的匈奴人,以及臨陣投敵的韓王信,彼時的劉喜,做出了一件讓整個劉氏蒙羞的事。
——韓王信與匈奴人的聯軍剛突破馬邑,還沒到趙長城缺口處的樓煩縣,遠在數百裡外,安居都城晉陽的代王劉喜,居然帶著老婆孩子跑了!
等韓王信率大軍趕到晉陽,劉喜居然已經跑到了東都洛陽!
望著劉喜‘一騎絕塵’的背影,就連臨陣反水,反過頭來攻漢的韓王信,都隻能望塵莫及······
身為劉邦派去駐守邊疆的諸侯王,卻在敵人影子都沒出現時就做了逃兵,劉喜縱是身為天子之兄,自也是難逃追責。
甚至若非是‘天子仲兄’的身份,光是臨陣脫逃,拋棄國土這一項,劉喜便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劉邦砍的!
自那之後,劉喜便被貶為合陽侯,至今,居然都沒能得到劉邦的召見……
“前歲,父皇曾苦求於陛下,以分封於亡兄之後。”
劉交正思慮間,就聽劉喜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由趕忙斂回心神。
就見劉喜稍停下腳步,側過身,意味深長的望向劉交。
“楚王可知,陛下封亡兄子之爵號?”
見劉交麵露茫然,劉喜不由又是慘然一笑。
“羹頡侯······”
“羹頡侯啊~”
“嘖嘖······”
聽聞劉喜略帶怨氣的唏噓,劉交也不由稍搖了搖頭。
“陛下怎這般······”
“唉······”
‘記仇’二字,劉交終是沒敢說出口,隻那稍顯儒雅的麵容之上,更多了一分愁雲慘淡。
“往後,當謹言慎行。”
“萬莫於何處,得罪了皇兄才是······”
正思慮間,就見劉喜又停下腳步。
抬起頭,劉交這才發現長樂宮,到了。
“楚王、荊王且入宮。”
“為兄便先行歸府,掃榻以待。”
說著,劉喜稍一拱手,竟做出折道回家的架勢。
見此,劉交趕忙上前一攔,片刻之後,又想起劉喜方才說天子劉邦,已經三年沒有召見劉喜了······
“既如此,仲兄且自去,待得見陛下,弟自會為仲兄求情。”
聽聞弟弟劉交之言,劉喜麵上卻絲毫不見感激之色,隻又是一聲苦笑,便默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