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劉氏宗親,年壯而未得封為王者,唯合陽侯、羹頡侯二人;羹頡侯恐無以為王。”
“陛下八子,初齊王、太子、趙王,其餘五者皆年弱;至多,便當是陳豨亂平之時,以四皇子恒為代王。”
“如此說來,待梁國、淮南皆無主,便當是合陽侯一脈複得封為王之日。”
聽著劉交自語般分析著日後,關中各諸侯國的歸屬,劉賈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見此,劉交也終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便略有些尷尬的僵笑兩聲,未再言及諸侯之事。
稍睜開眼,確定劉交看出了自己的難處,劉賈這才睜開眼,麵帶感激的對劉交稍一拱手,旋即將話題轉移開。
“寡人尚還記得,太子孩提之時,於楚王頗有些親近?”
聞言,劉交也感覺到了劉賈刻意轉移話題的意思,便也順著接了下去。
“是啊~”
略有些得意的應一聲,劉交便輕笑一聲,陷入了對往日的回憶之中。
“遙想當年,太子還尚年幼,整日尋寡人,揚言曰雄辯孔孟仁義之道!”
“於詩、書之大義,太子更屢有不俗之見解。”
“嘿嘿!”
“也不知這些年,太子可曾仍喜夫子之言?”
說著,劉交便輕笑著搖了搖頭,麵上也緩緩湧上些許遺憾。
“隻可惜,此番離京頗有些倉皇,竟無暇得見太子······”
聽著劉交的感歎,劉賈麵色之上,也不由湧上些許感懷。
“是啊~”
“自得封為諸侯,難得歸長安,不料隻留此數日。”
“也不知下回入朝,又當是何年······”
聽著劉賈的感歎,劉賈卻是麵色微微一暗,若有所思的掀起車簾,望向了遠處,已逐漸模糊的長樂宮。
“就怕不二年,寡人同荊王,便當複朝長安啊······”
聞言,劉賈麵色也不由一變,望向劉交的目光中,竟稍帶上了些許惶恐。
“楚王是說······?”
卻見劉交隻望著窗外,微點了點頭,卻又麵帶疑慮的搖了搖頭。
“陛下······”
“唉······”
“不可說,不可說啊······”
語意晦暗的幾聲呢喃,劉交便麵帶唏噓得搖搖頭,放下車窗簾,閉目倚靠在了車廂邊。
劉交猜得沒錯。
短短一年多之後,劉交在內的關東宗親諸侯,便會回到長安,以赴國喪。
但令劉交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了那時,眼前的堂侄劉賈,已成了淮南王英布的刀下亡魂。
而被劉交猜測為‘應該能得封於梁、淮南之地’的合陽侯劉喜一脈,卻是在荊王劉賈戰死沙場之後,得到了劉賈的靖國。
那個得到荊國以為封土的人,在青史之上,也是如雷貫耳。
——漢太祖高皇帝劉邦之親侄,代頃王劉喜嫡長子,劉漢宗親吳王劉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