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
大漢第一太子正文卷第0283章迫不及待的呂氏“兒臣,參見母後。”
長樂宮,長信殿。
先皇劉邦屍骨未寒,長安城仍是隨處可見的白孝,才剛成為太後不久的呂雉,便已住進了本屬於漢天子的長樂宮。
隻不過,與劉盈前世所稍有不同的是這一世,是劉盈主動提出,或者說讓出了長樂宮。
見劉盈朝自己一板一眼的拜喏,呂雉本就有些遲疑的麵容,不由更帶上了些許試探。
“齊王、楚王,可都去過長陵了?”
卻見劉盈聞言,隻淺笑間點著頭,自然地走上前,在呂雉身旁坐了下來。
“唯。”
“王兄、王叔,皆已往長陵祭奠高皇帝,此刻,當正往長樂而來。”
“及趙王、代王、吳王,或仍要數日,方可抵長安。”
聽著劉盈語調中,那與往日一般無二的淡然,呂雉也不由淺淺一笑,順手將劉盈的手拉過。
“如此便好。”
“待諸王皆至,皇帝還當設家宴,以稍疏宗親情誼於諸王。”
“另高皇帝駕崩,當與諸王之一應賞賜,皇帝,也當先行籌措······”
聞言,劉盈隻擠出一抹僵笑,乖巧一點頭,旋即將渙散的目光,撒向了腳邊的地板之上。
看著劉盈再次流露出這番神容,呂雉終是將心中的孤疑儘數撇在一旁,輕歎著拉過劉盈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高皇帝大行,吾兒又年幼······”
“往後,便獨遺吾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更要看顧宗廟、社稷······”
“唉······”
“就是苦了吾兒······”
卻見劉盈聞言,隻神情哀婉的稍抬起頭,滿是疼惜的看著母親布滿血絲的眼眸。
“孩兒不苦。”
“倒是苦了母後,還要替兒分此重擔······”
言罷,母子二人便這麼互相依偎著,一陣長籲短歎起來。
不一會兒,就聽呂雉冷不丁一發問,惹得劉盈也是直起身,略有些嚴肅的看向呂雉。
“高皇帝大行,吾兒新君即立,當知何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聽聞此問,劉盈的麵容稍嚴肅了些,心中,卻是一陣警鈴大震!
劉盈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呂雉這一問,究竟是如何出現在現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的。
——苦苦‘栽培’劉盈的呂氏外戚,恐怕迫不及待的想要收獲些什麼了······
在心中提起十萬分的警惕,劉盈的麵容之上,卻是悄然湧上一抹思慮之色。
“嗯······”
“母後之意,孩兒明白。”
“孩兒,也確有一事,欲奏請母後。”
說著,劉盈便略帶遲疑的抬起頭,望向呂雉的目光中,卻也隱隱帶上了些許試探。
“朝中三公、九卿,多乃高皇帝於歲首複設,除當罷之太尉,餘者,多恐彆無良選。”
“然郎中令一職······”
似有深意的將話頭一斷,便見劉盈似是有些心虛般深吸一口氣。
待呂雉望向劉盈的目光愈發迫切,劉盈才麵露忐忑道“母後亦知郎中令者,全主宮中禁衛、中郎,又肩護駕之重擔。”
“今之郎中令武虎,雖亦乃元勳功侯,然往日,於母後、於兒,皆無甚知解······”
“故兒意,郎中令一職,恐還當任之以以吾家信重之人,方為穩妥?”
果不其然,劉盈此言一出,呂雉的麵容頓時帶上了一抹喜悅,隻是在嘴上,呂雉卻依舊沒有犯錯。
“此事,倒也不急。”
“高皇帝屍骨未寒,朝中人心思定,若於此刻任免九卿,難免使朝局動蕩,物議紛起······”
聽著老娘這番話,縱是對老娘並沒有什麼不滿,劉盈也是不由在心中發出一聲冷笑。
嘿!
——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是你,說‘急不得’的也是你!
好話賴話,全讓你呂氏說了!
但抱怨歸抱怨,對於老娘的這個舉動,劉盈也還是能理解。
畢竟再怎麼說,這麼多年來,劉盈堪堪欲墜的儲位,都是仰賴此刻讓劉盈有些不滿的‘諸呂’,才得以穩固下來的。
雖然大多數時候,撐著劉盈沒從太子之位上跌下來的,都是如今的太後呂雉,但‘諸呂’眾人,也是劉盈儲位得保不可或缺的因素。
這就好比後世的家族公司。
——作為準董事長的劉盈,卻始終被董事長劉邦嫌棄,礙於ceo呂雉,才遲遲沒有更換繼承人選。
在這個過程中,迫使董事長劉邦保持原狀的,自然是ceo呂雉占大頭;但幫著呂雉做具體工作的‘自己人’,顯然也都有功勞。
而現在,老董事長退位,新董事長劉盈上任,ceo呂雉,也已經成為了大權在握的代理董事長。
在這個時候,曾經幫助過劉盈的‘自己人’們想要收獲勝利果實,出任一些更高等級的職位,也並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當然,最主要的是劉盈這句話,也並不完全是裝腔作勢。
——相較於除了名字,再也沒有任何可供劉盈權衡的梁鄒侯武虎,顯然是讓母族呂氏出任貼身保鏢郎中令一職,更能讓劉盈感到安心些。
再有,便是曾或明或暗許諾呂氏眾人‘來日必有厚報’的呂雉,也需要拿出一塊骨頭,打發一下自己那一家不中用的親戚。
想到這裡,劉盈總算是將心中的惡心按捺了下去,稍一思慮,便朝呂雉咧嘴一笑。
“母後所言甚是。”
“高皇帝屍骨未寒,朝中公卿之職縱有不妥,亦不當急於易之。”
“然雖不急於任、免,亦或可稍行商議,以定後繼之人選?”
見劉盈如此貼心的給自己提上台階,呂雉自也是頗為滿意的順坡下來。
“倒也是。”
“先行定下人選,待日後再任之,亦無不可。”
不著痕跡的‘接受’劉盈的提議,呂雉的麵容之上,也終是湧上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既如此,皇帝以為何人當可負郎中令之重?”
聞言,劉盈隻笑著對呂雉一拱手,麵上雖稍帶俏皮之色,但語調中,卻是一股氣質中自帶的嚴肅。
“兒以為,建成侯老成謀國,又於吾家乾聯頗深,或可信,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