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
大漢第一太子正文卷第0371章功高震主啊···漢十六年,劉盈新元四年冬十月初八,平壤城北城門外。
看著眼前,已經對自己門庭洞開,放眼望去,竟不見直立身影的平壤城,周勃不由滿是詫異的側過頭。
就見一旁的酈寄,此刻也滿是疑慮的看了看周勃,似是根本不敢相信平壤城,就這麼‘打’下來了······
“衛滿······”
“竟早已率部南逃?”
滿是詫異的一問,也終是惹得周勃漠然歎口氣,又僵笑著搖了搖頭。
“非也。”
“據某部所擒之衛滿私兵言,乃自我大軍東出函穀之時,衛滿便已征調大軍,以南下攻奪真番、馬韓土。”
“隻今······”
說著,周勃不由得抬起頭,望向不遠處,那在中原連城池都可能算不上,頂多隻能算是縣城的平壤城牆,悠然發出一聲長歎。
“平壤不戰而破,衛滿退路已絕,又臘月凜冬不遠。”
“真番、馬韓諸部,非衛滿日所能下。”
“且待平壤城破一事,為朝鮮之民口傳而南下,衛滿部必軍心大亂;反之,真番、馬韓諸部,則當戰意激昂······”
語調中,仍到有些不敢置信的說著,周勃終是莞爾一笑,側過身,對身旁的酈寄微一拱手。
“某於此,且先賀酈車騎力壯之年,奪此滅國之功?”
聽聞周勃此言,酈寄卻似乎仍舊未能從‘不戰而破衛滿朝鮮國度’的震驚中緩過神,隻目光呆滯的眨了眨眼。
“滅國之功······”
此刻,酈寄的腦海中,可謂是一片空白。
在大軍開拔之前,酈寄就已經和父親酈商推演過在渡過浿水,踏上朝鮮半島之後,漢軍各路主力,都分彆會遭遇怎樣的阻礙;
等抵達平壤附近時,衛滿會做怎樣的應對,漢軍又應當如何包圍平壤城,以何為突破口,爭取儘快攻下平壤。
為保酈寄此行萬無一失,曲周侯家族也可謂是傾舉族之力,光是酈氏旁係子弟組成的私兵,便聚集了不下百人之多!
出發之前,曲周侯酈寄甚至動用自己的人脈,為酈寄拚湊出了一支人數高達七百多人的親兵衛隊!
——不負責參與作戰,隻負責必要之時,將酈寄安然送回浿水以西的親衛敢死隊!
甚至即便是如此,酈寄臨出發之前,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將妻兒各自安頓好,並給父親酈商留了一份遺書。
帶著如此決心踏上戰場,踏上浿水以東的朝鮮半島,酈寄可謂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馬虎,率所部南路軍按部就班,根本不敢輕敵冒進!
待抵達平壤西北數百裡時,酈寄更是下令全軍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斥候精騎、明暗哨卡戒嚴範圍,務必要達到大營周圍方圓二十裡!
就這樣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平壤靠近,一點點抵近目標,猶如獵豹靠近獵物般,不敢有片刻大意······
然後,平壤城,便不攻自破了。
在齊楚水路聯軍‘從天而降’,出現在距離平壤不過七十裡的海岸線,並順利登錄之後,這樣一場關乎衛滿朝鮮社稷存亡的國戰,便以如此戲劇化的形式,宣告結束。
——平壤城,主動開門獻降······
——在短短一年之前,還曾遣使請臣,之後又尋得匈奴人庇護的衛滿朝鮮國祚,便在這好似玩鬨般的‘戰爭’爆發之前,宣告滅亡······
“不對!”
“還有衛滿!”
思慮之間,酈寄隻突然發出一聲近乎,旋即滿是鄭重的望向身旁的周勃。
“還請太尉示下!”
“今平壤城破,賊子衛滿不知所蹤,我大軍,當以何為要?”
滿是嚴肅的對周勃拱手一拜,酈寄的麵容之上,也終是湧上了一抹早該出現的振奮。
——滅國之功!
——自太祖高皇帝鼎立漢祚至今,漢室唯一一位獲得‘滅國之功’的,便是淮陰侯韓信!
雖說最終,韓信的下場並不算好,但這也絲毫不影響‘滅國之功’四個字,在每一個漢家將士心中,所占據的崇高地位!
這一刻,酈寄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恐怕真的和周勃所說那般,一不小心,便立下了這‘滅國之功’。
雖然是不戰而勝,雖然不是獨自獲得,但無論如何,一個‘帥師伐國’的功勞,已經是被酈寄吃下肚!
而唯一可能使這份功勞化為烏有,迫使酈寄‘吃了吐’的變數,便是如今下落不明,不知所蹤的賊首衛滿!
所以酈寄口中,雖問的是‘請太尉指示大軍下一步動向’,但話裡的意思,卻是無比的淺顯。
——請太尉下令,準許我部南下追擊,搜捕衛滿!
在酈商看來,這個麵子,周勃不大可能不給自己。
但稍有些出乎酈寄意料的是聽聞自己這一言,周勃的麵容之上,卻是油然湧現出一抹遲疑之色。
“莫非?”
“於衛滿賊子,太尉另有籌措?”
勉強維持住平穩的語調,暗含深意的發出這麼一問,酈寄的眉宇間,也已是出現了一抹不滿。
在酈寄看來,周勃這幅神容,分明是不想給自己這個麵子······
“非,非也。”
“世子,誤解某了。”
似是敷衍,又分明不似作偽的客套一聲,周勃望向酈寄的目光,便愈發深邃了起來。
待酈寄都被這目光盯得心底有些發毛,周勃才終是深吸一口氣,旋即滿是鄭重的走上前,正對向酈寄。
“不敢有瞞於世子。”
“——臨出征之時,陛下曾召某獨會於宣室,以密詔一封相授。”
“陛下曾言待平壤城下,方可拆此密詔觀之,再依詔而行。”
神情滿是嚴峻的道出此語,周勃又深吸一口氣,不著痕跡的打探一圈左右,才又上前一步,神神秘秘的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一方木匣。
也幾乎是在看到那方木匣,尤其是那封泥上倒映出的‘受命於天,既壽且康’八字的一瞬間,酈寄便剛忙往後一跳,旋即朝那木匣深深一拱手。
待酈寄朝那木匣行過禮,又滿是嚴肅的直起身後,卻見周勃的麵容之上,儘帶上了一抹愁苦之色。
“唉······”
“此密詔,本不當為外人知曉,便是酈車騎,也不當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