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貞瑾不知。”
皇帝輕笑一聲,道“你祖父動嘴之後還要動手,就如同那被惹怒的野牛一般,令人避之不及。
文官在朝堂上爭辯,本是稀鬆平常之事,通常都會得出個結論,無論輸贏,此事便也作罷。
可你祖父卻不這樣,非要分出個勝負不可,他若輸了,那第二天上朝時,定要尋個由頭再與人爭吵一番,直至他贏了為止。
莫要以為你祖父吵贏了,事情便到此結束了,非也,他還要動手,且理直氣壯,隻因他是武將,在他看來,用武力解決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
時茜歎道“隻可惜,貞瑾降世時祖父已然離世,貞瑾無緣得見祖父舌戰群儒、拳打腳踢奸佞小人的場麵。”
皇帝聽了時茜的話,心中暗歎,不愧是鎮國公鬼魂教導出來的親孫女,瞧瞧那話說的,拳打腳踢奸佞小人,不過,鎮國公每次動手打人倒也並非無緣無故,平白無故動手打人,都是事出有因,且理由都能站得住腳,故而鎮國公雖令人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對他無可奈何。
皇帝“貞瑾,今日不是要布陣嗎?你先祖父鎮國公可來了?”
時茜“回聖上,祖父的英魂尚未至此,不過,來時。祖父說陣法他已經布設好了。”
皇帝皺眉道“布好了,那虛衝他們在外頭是做什麼?”
時茜“回聖上話,貞瑾也不知曉,是祖父英魂吩咐的,讓貞瑾來刑部當值時,把虛衝道長師徒三人帶來。至於其他的先祖父並未交代。”
皇帝“貞瑾,你說陣法已經布好了?”
時茜“回聖上,祖父的英魂確實如此告知貞瑾的,貞瑾豈敢隱瞞聖上。”
皇帝“陣法竟然已經布下了,這就太奇怪了,方才朕轉了一圈,也沒發生什麼事。”
時茜“出入陣法的令牌還沒有送進宮裡,呈給聖上,自然不敢開啟陣法的。”
皇帝“貞瑾你這話裡的意思是院子裡的陣法雖布好,但並未開啟?”
時茜話畢,便畢恭畢敬地將令牌呈於手上,徐福見此,正欲邁步向前去接時茜手上的令牌,皇帝卻擺了擺手,製止了徐福,親自上前從時茜手裡拿過令牌,然後原地細細端詳起來。
皇帝凝視著手中的令牌,心裡暗自思忖著這令牌究竟是何材質所製,看著似鐵非鐵,卻有著金屬的質感,拿在手上卻又輕盈無比,看著輕巧卻質地堅硬,雙手用力也無法折斷,摸著猶如石玉般溫潤。
皇帝好奇地問道“貞瑾,這令牌是用何材質所做,竟如此特彆。”
時茜心中暗自嘀咕,什麼材質?這可是地階符紙啊!是侯將師哥給的用靈獸骨頭煉製的地階符紙。嘴上卻應道“回聖上,祖父未曾告知貞瑾,所以貞瑾也不知這令牌是何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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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能製作出此令牌者,定然是非凡之物。
貞瑾,你祖父是否在躲著朕,怕朕問他陣法之事。”
時茜“這個貞瑾確實不太清楚。祖父並非陽間之人,而是陰間之魂。祖父常對貞瑾說,陰間之魂,不應過多插手陽間之事,隻是因貞瑾沒有父母兄弟的照顧,祖父他才不得不照看貞瑾一二,不然蕭家便斷了血脈。”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哥哥確實是不想被你問東問西的,所以才沒有穿上隱身鬥篷扮演爺爺的鬼魂跟過來看熱鬨,不然,以哥哥對陣法的喜愛程度,是一定會過來看看的。
皇帝半信半疑,不過無從查證,鎮國公的鬼魂是否在此處,自己無法看見,或許鎮國公的鬼魂就在這裡,隻是他不開口,誰又能發現呢。玄靈的玄術那麼高深,也找不到鎮國公鬼魂的確切位置,還說什麼鎮國公可能已成地仙,故而完全沒有陰魂的陰氣,無法追蹤其位置。
時茜聽到皇帝心裡的這些話,心裡不禁嘀咕道“真是歪打正著,自己和哥哥可是大活人,又不是真鬼,身上自然不會有什麼陰氣。”
皇帝看著自己手上的令牌,令牌上頭雕琢的龍頭威武霸氣,目露凶光,僅僅隻是看一眼,就能讓人膽寒,皇帝開口道“貞瑾,其他的令牌也是這樣的嗎?”
時茜回道“回聖上,當然不是。聖上手裡的令牌是青龍,而其他令牌則是鐘馗。”
皇帝疑惑道“鐘馗是哪路仙家?”
時茜回答道“鐘馗是一位道家仙師,他的名號可多了去了,其中一個便是捉鬼天師。這提點刑獄司是監察刑獄的,以後是免不了要與死人打交道,所以倒是很需要像鐘馗那樣一位仙家鎮一鎮。”
說完,時茜拿出一個盒子,把蓋子打開,露出裡麵的令牌,接著說道“聖上,這便是日後臣等出入提點刑獄司必須佩戴的令牌,沒有這令牌進入提點刑獄司,就會被困在陣法中出不來。”
皇帝從盒子裡拿了一個令牌,正麵是一個令字,背麵則是一個身穿紅袍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男子,腳上踩著一個小鬼,男子做握拳要打的姿勢,皇帝說道“貞瑾,令牌背麵雕琢的男子便是鐘馗嗎?”
時茜本想說不是,真正的鐘馗可不長這樣,鐘馗師兄確實很魁梧,但長相俊逸,可民間流傳的鐘馗就是如此,於是時茜說道“回聖上,祖父是這麼跟貞瑾說的,應該就是。”
皇帝把鐘馗的令牌放回盒子裡,看似無意地問道“貞瑾啊,你的令牌又是什麼樣的呢?”
時茜聽了皇帝的話,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個陣法乃是自己與小天、小凡等人共同布置的,自己在這陣法中進出自由,根本無需令牌。而佩戴令牌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安撫眾人之心,讓他們覺得自己與其他人並無不同罷了。於是,時茜淡然回答道“貞瑾所使用的也是鐘馗的令牌。聽祖父說過,除了聖上手中的那塊令牌之外,其餘的令牌皆是相同的。”
皇帝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說道“都是一樣的嗎?若是有人不慎將令牌遺失,而又不想承擔遺失令牌之責,就去偷走他人的令牌,不就把丟失令牌的責任嫁禍他人了嗎?
若是此時恰好拾到令牌的人,拿著那塊遺失的令牌進入提點刑獄司做了些什麼,那豈不是會引起諸多麻煩,難以說清事實真相?”
時茜頷首道“聖上所言極是。因此,令牌入手之後,必須加以標記。”
皇帝饒有興致地問道“這標記是否就如同醉紅塵的房卡一般?”
時茜恭聲應道“回聖上,確實如此。若是不慎將令牌遺失,偷竊他人令牌以逃避懲處亦是徒勞無功。而撿到令牌之人,妄圖借此令牌自由出入提點刑獄司更是絕無可能之事。
此外,提點刑獄司的這的陣法與醉紅塵是有所不同的。醉紅塵的陣法有陣靈守護,相對較為溫和,對於那些擅自闖入、不守規矩之人的懲罰也較為寬容,僅僅使人感到疼痛,長長記性而已,並不會致人傷殘或危及生命;然而,提點刑獄司的這的陣法卻凶猛異常,對待那些膽敢擅闖者,若非死即殘,毫不留情。”
昨夜陣法剛剛布置好,便迎來了一群神秘莫測的不速之客。他們的行徑實在令人費解,既非偷竊財物,亦非藏匿寶物。準確地說,他們所做之事難以用“藏”字形容,更像是在亂扔東西。這世間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有人會潛入他人家中亂丟物品!
這群人著實老實得過分!倘若想要編造理由進入此處尋找某物,大可不必如此行事。他們完全可以在入室尋找時順便丟棄那些物件,豈不易如反掌?這般做法反倒顯得多此一舉、畫蛇添足了。
昨日陣法還沒有報備過明路,所以陣法的火力沒有全開,因此那些人都能全身而退,自己並沒有為難他們,不過也沒讓他們白來,讓他們感受了一番陣法的熱情,隻不過陣法過於熱情把他們都烤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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