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伯翎似乎早早來到此地，但又不敢立刻去往表層夢境與南宮遷相認。畢竟高手過招，一秒的疏忽都有可能釀成大錯！
江言澈從未覺得自己會在第二層遇到東伯翎，但想來也是合理，自己未婚妻在那兒乾架，總得來關注一下，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對吧……
唔……
念及此，江言澈愣住了。不為彆的，就在他這麼想時，表層夢境出現變故。
他還在驚訝於自己“烏鴉嘴”的屬性，東伯翎已經縱身一躍，離開了真實夢境。江言澈搖搖頭，摒棄心中雜念，緊隨其後。
於是，就有了眼前一幕。
皇宮廣場，在多種力量衝擊下淩亂不堪。石質廣場添了無數裂痕，碎石滿地。
兩道人影突兀出現於廣場之上，一人扶住暈厥癱軟的南宮遷，一人挺身而立，就那樣站在【女皇】麵前，與它對峙著。氣場上，甚至壓了【女皇】一頭！
“縮頭烏龜，被卷入虛無尚未死去，倒也令我驚訝。”【女皇】端著架子，語氣裡，滿滿的居高臨下。
嚓！
可接下來江言澈的舉動，便是讓她啞口無言。
隻見江言澈根本不回話，背過手屈指一彈，一道血紅光芒激射而出，落在虛弱倒地的【皇帝】身上。這一點逆位【節製】，成了壓垮它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陣光芒閃爍，【皇帝】無法再保持人形，幻化縮小成塔羅牌本體，黯淡無光。
【女皇】頓時啞口無言，不論嘴上功夫多厲害，最終還是得靠實力說話。江言澈很好踐行了這一點，他根本不想搭理【女皇】，因為在他眼中，【女皇】一人無法造成任何威脅。
就算是【皇帝】，能夠帶來威脅，也隻是因為它能夠施展多種力量融合，組成達摩克利斯之劍。可【女皇】……
好吧，雖然【女皇】隻能進行精神攻擊，但江言澈也不敢小覷，畢竟他自己明白，自己的精神並沒有特彆穩定。
可他也並未過度在意，麵對強敵壓迫，他會敢拚敢闖，真正能讓他心神失守的，是生命的逝去。
“我們贏了，踐行承諾吧。”
江言澈的語氣很平靜，但這平靜之中，還有許些緊迫。
可事實上，他越擔心什麼，擔心的事就越會到來。他麵色一沉，身後，已經傳來了那令他厭惡的聲音。
“承諾自然是得踐行，你走吧，不過，他們嘛……”
陰冷尖細的嗓音隨空氣蔓延，即使時間已經將近正午，但陽光被烏雲掩蓋，天地間由於這聲音，更是增添幾分陰冷。
沒有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女皇】身上，江言澈可不會忘記，這張牌有多麼喜歡偷襲。
他給東伯翎使了個眼色，齊齊向後退去，從兩麵夾擊的危險處境中脫離。這才有機會，讓他分出心神觀察【惡魔】的情況。
可隻是一眼，江言澈便愣住了。不為彆的，【惡魔】還是那副模樣，黑霧繚繞，獨眼懸空。可它麵前地上，橫七豎八，躺了許多道昏迷身影。
像是觸動了內心某根心弦，江言澈一眼認出了他們。
柏青、厲雨、灸、蒂莫西……
甚至在其中，江言澈還看到了錢進和泯佚的身影。由於泯佚不能來到其他層級，此刻，她的身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不久後就會消失！
“你去了禹妄市？”
“現在那脆弱的城市，隻要我想，毀滅起來不是輕輕鬆鬆？”
【惡魔】輕笑一聲，它所言非虛，但它此番前去禹妄市，隻是為了將這群逃離者擄來，並未對城市下手。穿越層級對它而言，還是存在一定負荷。
沒有了湖中劍，厲雨完全就是個普通人，這幾位逃離者中，也沒有誰再擁有超自然能力。將其搞暈輕輕鬆鬆，至於泯佚……
發現她這倒是個意外之喜，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惡魔】感興趣了，泯佚卻是一個。她身為變數，這樣的身體結構，勾起了【惡魔】的好奇心。
但當然，泯佚也未曾擁有抵擋【惡魔】的力量，她剛將江言澈從潛意識海帶回來，已經精疲力竭，對上【惡魔】就隻有挨打的份。
“真以為，我沒有毀滅你的辦法嗎？”
江言澈麵色一沉，他最反感的，就是被威脅，並且熟人的生命被他人掌握。他並不是一個甘願坐以待斃的人，輕輕攤開右手，掌心，一個白色立方體靜靜懸浮——這便是【塔】力場的濃縮，江言澈此行離開，並不是無用功。
果然，當這立方體一出，【女皇】淡定的臉龐一變，下意識向後倒退數步，【惡魔】周身黑霧波動，似乎同樣為此感到心悸，但它忍住了後退的衝動——在它看來，未戰先怯，是懦夫行為。
浩瀚的【塔】力量，完全被正位【節製】壓縮，隻需江言澈灌入一絲逆位能力，原本穩定的結構將會消失，【塔】的力場將會再度展開。
“你不會用。”
【惡魔】的語氣很篤定“你大概不清楚這力量的危險，一旦爆發，彆說是皇宮了，整個聖城都會被波及！屆時，聖城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的朋友！”
江言澈的能耐，【惡魔】心中已經有了預估。【塔】的力場原本不可能籠罩整個聖城，但現在被江言澈這麼一壓縮，若再度釋放，由於反彈，會造成多大損害，無人能夠估算。
但整個聖城的範圍……肯定會有！
聞言，江言澈麵色冰冷。不為彆的，他不得不承認，【惡魔】所言是正確的。想要擋下【塔】的侵擾，需要他竭儘全力催動【節製】力量，憑他現在對塔羅牌的掌控，保下自己已經是極限，至於柏青他們昏迷的其他人……
江言澈的確無法拯救。
可眼下，已經沒有了其他方法，他不可能為了前往夢界深處，放棄其他入夢人。否則，他將麵臨的，是回到現實後無儘的孤獨！
是啊……
如果這些人都在夢界死亡，回到現實，他唯二認識的，尚能交流的……就隻有南宮遷和江語澄。
該怎麼辦……
眉頭一蹙，餘光裡，江言澈發現【女皇】伸出手，金芒在它掌間彙聚，原本應該在【皇帝】手中的權杖，顯形在了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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