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彆詩!
田悠悠的同桌郭小米突然來問她“宋緣,你是不是喜歡顧其遠?”
宋緣月牙形的眼睛陡然睜大,臉上直接寫著“什麼鬼”三個大字“怎麼可能??”
郭小米被宋緣比平常大了快十倍的眼睛嚇了一跳,急忙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好奇,隨便猜猜,你們兩個人看起來實在有點奇怪。”
奇怪就奇怪啊,乾嘛往喜不喜歡上扯?宋緣覺得自己明明站在平坦開闊的晴空下,卻莫名奇妙地有一桶臟水從頭上澆下來,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不過心情的糟糕也就那麼一會兒,她回到座位上衝顧其遠翻幾個白眼就過去了,但謠言可不隻那麼一會兒,郭小米問了她之後,班上一時傳起了風言風語,沒幾天她就被班主任log叫過去了。
log抑揚頓挫的尖嗓門讓宋緣頭皮一揪一揪地疼“宋緣呐,當學生最重要的就是學習,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
“跟男同學曖昧這種事情呀,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班級風氣,影響都是很不好的喲!”log語調高低起伏,極儘諷刺意味。
“我沒有跟任何人曖昧。”宋緣挺直脊背,俯視著坐在皮質座椅上的爆炸頭女老師。
女老師畫得細細的眉毛微微一挑,拿出一張紙拍在辦公桌上“那這個你怎麼解釋呀?”
宋緣低頭一看,腦子裡“轟”的一下就懵了。
那是顧其遠那天拿給她交上去的草稿紙。
不是隻給課代表檢查的嗎?怎麼會在log這裡?一直沒有發下來,她還以為顧其遠直接拿回去了。
“顧同學的字跡我是認得的,他的脾氣我也是知道的,你倆之間要是真沒什麼問題,他怎麼會這樣幫你呀?”
宋緣強迫自己冷靜,咬著牙緩緩道“不是他幫我,是我擅自拿了他的東西,為了應付檢查。這事跟他沒關係,是我沒有及時完成作業。”
她沒有想到,身為老師,log完全不關注她沒寫報紙這回事兒,隻是說,顧其遠是班上很優秀的學生,你可不要影響他啦,不然我就要找你家長談談啦。
宋緣艱澀地說,老師你可以給我們換位置。
log說那樣影響就更不好啦,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行。
宋緣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趾頭,忽然覺得有點頭暈,惡心,想吐,心慌意亂口乾舌燥。
她從小到大都是乖乖牌好學生,從來沒有因為負麵的事情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更沒有被老師這樣隨意地指控冤枉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
—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大概就是宋緣被log氣得淚眼汪汪,想跑回林少珩的身邊哭訴一場,卻被他徹底地賣了。
她在教室門口被齊淮攔住,他驚訝地用氣音跟她說“宋緣,你真的喜歡顧其遠?”
宋緣克製住想打人的衝動“誰告訴你的?”
齊淮無辜又誠懇地說“你哥哥。”
“……”
“我…我沒有聽風就是雨啊,我是看少珩也這麼說我才…宋緣,宋緣!!”
宋緣根本不想再理齊淮,她氣得腦袋都發熱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簡直像孫悟空在裡麵大鬨天宮,哦不,大鬨天靈蓋。
她二話不說,快步走進教室,抬頭看了看時間,距離下晚修隻有十分鐘,她用力把自己的書包扯出來,頭也不回地從後門離開。
戴上耳機,播放音樂,手機音量調大,其他的聲音就都聽不見了。
所以宋緣不知道,後來林少珩一直在後麵追她,邊追邊喊小緣。
從教室走到他們租的房子,一路上有很多地方是沒有燈的。
因為沒有到下晚修的時間,樓道裡是沒有燈的,防止有學生想要早退,他們的教室在五樓。
從教學樓出來,抄近道走到校門,也是沒有燈的,有一段長滿了雜草的泥濘小路,隻有幾塊磚頭讓人踩著過去。
一直要走出校門,才會有路燈。
林少珩有夜盲症。
這段路,一直以來都是宋緣拉著他的手,用手電筒照亮前方,慢慢地走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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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緣走到一盞路燈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給張晴雨發短信晴雨,麻煩你待會送少珩回來。
她淚眼汪汪,敲了半天鍵盤才把這條短信發出去。
她也不想哭,不想鬨脾氣,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
少珩怎麼能跟彆人說她喜歡顧其遠?
一旦是他給了肯定的答案,對所有人來說這就跟真的一樣了,大家會怎麼想她?log會怎麼處置她?
她否認有什麼用?攸攸之口,她難道要挨個去跟人家解釋?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的宋緣在路燈下掉眼淚,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心裡很慌很難受。
忽然有人從後麵抱住了她,輕柔地,小心地,將她裹進他微涼的懷抱中。
他的手有些顫抖,卻很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擦掉她的眼淚,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痛她。
宋緣的耳機掉了一隻出來,她聽到了他的聲音,低啞軟糯地在耳邊回蕩“小緣,怎麼了?不哭了啊。”
不知道他一路跑過來有多麼著急,說話間一直在費力地喘,宋緣茫然地睜著眼沒有說話。
“小緣,音樂放得這麼大聲,耳朵會很疼的,不聽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