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笑著說不客氣。
從前門送走陳鳳霞,雲喬重新將門鎖上,等她回到後麵生活的隔間,鄭文靜已經將飯菜都擺上桌了。
“這個陳鳳霞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還沒感冒呢,就打了連個噴嚏,這也值當大半夜的冒著大風雪出來拿藥?”鄭文靜冷哼一聲,扯唇道“也不怕跑這一趟,直接被冷風灌病了。”
“可能是有些彆的什麼事不好意思說吧。”雲喬其實看出來陳鳳霞的不對勁了,但人家假裝無事發生,啥也不說,她也不好直接問,就心照不宣唄。
“該不會是因為我在你這裡?所以她才不說吧?”想到這兒,鄭文靜‘嘶’了一聲,“搞半天是我壞了她的事?”
“這誰知道?也不一定。”雲喬扯了扯她的袖子,讓她坐下來“行了文靜,你彆關心她了,她要是真有事改天肯定還會再來的,你就亂猜了。快吃飯吧,不然一會兒又該涼了。”
“誰關心她了!”鄭文靜彆扭的說“我才不關心她呢!”
“是是是,你一點都不關心她。”
雲喬看破不說破。
吃過晚飯,鄭文靜主動刷了碗,又張羅著燒水燒炕。
雲喬看她忙前忙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文靜,你不用幫我做這麼多活。我是生病了,不是手斷了,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自己也能乾。”
鄭文靜擺擺手“就一點小活,順手的事,累不著我。”
“再說了,你都病了,還是好好歇著吧,我也就今天不用上工才能來幫你,明天你就是想讓我幫你乾活,我都來不了了。”
雲喬拗不過她,隻能讓她幫著把活都給乾了。
最後,鄭文靜幫雲喬把火炕燒熱,又燒了壺開水把暖壺灌滿,放在床頭雲喬觸手可及的地方,將一切都收拾的妥妥帖帖了,這才離開衛生室,返回知青大院。
鄭文靜走後,雲喬也沒再熬夜,簡單的洗漱之後,又用熱水泡了泡腳,便熄燈休息了。
一夜過去,雲喬再量體溫,終於不發燒了,隻是鼻子還有些不通氣,總是流鼻涕,身上也懶洋洋的,沒什麼力氣,少不得還得再休養幾天。
早飯過後,大雪終於停下,楊連長和指導員組織人出來掃雪,住在隔壁的呂勳和後麵運輸隊的林濤幾人,被分配打掃整隊部大院,衛生室前門後門的幾分地就被分給了雲喬負責。
雲喬有些發愁。
這點掃雪的活兒,這要是放在平時,她肯定二話不說就乾了,偏偏她這時候她生病還沒好,手腳發軟,連拿鐵鍬的力氣都沒有,更彆提鏟十幾公分厚的積雪了。
雲喬站在走廊底下發愁,這時,隔壁的呂勳扛著一把鐵鍬走了過來,見雲喬臉色發白,擔憂的問道“葉醫生,你生病好點了沒有?我昨天聽鄭文靜同誌說,你發燒燒到了三十九度多。”
雲喬禮貌的微笑“謝謝呂同誌關心,我沒事了,今天起來已經不發燒了。”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乾不動,屋前屋後的這點雪就先放著,彆勉強自己。等回頭我們把隊部大院的積雪都搞好,順便把你這點雪也清掃了。”呂勳好意說道。
“不用了……”雲喬擺手正想拒絕,餘光突然看見隊部外麵停下來一輛軍用吉普車,緊接著,便有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熟悉身影打開了駕駛座的門,從車上跳了下來。
皚皚白雪在陽光下反射著奪目的白光,呂勳眯起雙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那是……何同誌?”
雲喬愣了半晌,才恍若失聲般點了點頭,啞著嗓子‘嗯’了一聲“好像是。”
她沒想到,在路上有那麼多積雪的情況下,何霆鈞還會不遠幾十裡路過來找她,一時間心中感動萬分。
何霆鈞下車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來,而是轉身跟車裡的人說了什麼,隨後便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小同誌從車後排下來,上車換到駕駛座的位置,重新發動車子。
雲喬看到何霆鈞朝著車上的人擺擺手,緊接著軍用吉普車便拐了個彎,緩緩駛離了隊部。
目送吉普車離開,何霆鈞這才大步朝著雲喬走來,硬漢的冷冽麵容上露出寵溺的笑容“雲喬。”
一對上何霆鈞英俊的臉,雲喬就心生歡喜,眉眼中不自覺的溢出笑意“你來啦。”
“嗯。”
走到雲喬麵前,何霆鈞目光落在雲喬被凍得通紅的鼻尖上“外麵這麼冷,怎麼不進屋?”
雲喬指了指屋前的積雪“要掃雪。”
何霆鈞“你進屋,我來掃。”
“好。”
何霆鈞直接拿起豎在牆上的鐵鍬,像是才剛看見呂勳一樣,笑著道“呂同誌也在呀。”
呂勳心裡的酸水咕嚕嚕的直往外冒,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幽怨“何同誌,我剛剛一直站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