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主任沒好氣的白了陳鳳霞一眼。
她知道?
她上哪知道去?
她是婦女主任,又不是婦女肚子裡的蛔蟲,還能天天趴牆根聽人的牆角嗎?
再有,她哪能想到年紀輕輕的未婚女知青會懷孕呐?!!
多少年了,他們連隊可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
她千猜萬想,都沒往這方麵想過。
一方麵是連隊裡幾個相貌出眾的女知青都沒鬨出過這種事,另一方麵是陳鳳霞質樸的長相太有迷惑性了!
在此之前,蔣玲是萬萬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陳鳳霞竟然會給她來這麼一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蔣玲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指了指陳鳳霞的肚子,沒好氣的詢問她道“你這個……什麼時候的事?”
未婚先孕是醜事,也是嚴重的作風問題。
跟雲喬,因為是同齡人,又曾經是朋友,所以陳鳳霞還能說道幾句。
但蔣玲不僅是她連隊的領導,又是像長輩一樣的人物,麵對她,陳鳳霞汗流浹背,實在難以啟齒。
她又羞又怕,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口。
直到蔣玲不耐煩了,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事都做了,還不好意思說嗎?”
蔣玲這話說的不客氣。陳鳳霞被說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她羞恥的蜷起了手指,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結結巴巴的交代了時間“有,有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那就是過年期間的事。
陳鳳霞和阮玉屏在處對象,是連隊裡人儘皆知的事情,更彆提當初陳鳳霞跟鄭文靜兩女爭一男,鬨得沸沸揚揚,蔣玲也略有耳聞。
年輕男女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處對象處的時間長了,難免有情難自禁的時候,蔣玲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不會說過於苛刻的要求年輕人斷情絕愛,那也不現實,可……可也不能太過火了。
男孩子精蟲上腦沒分寸,女孩子竟也不知道什麼叫潔身自好。
女孩子的褲子是隨便就能讓人脫的嗎?
一要就給,守不住底線,男人嘴上不說,誰知道會不會在心裡輕視你,覺得你賤!
蔣玲氣陳鳳霞不莊重,不知道保護自己,但事都做了,孩子也已經有了,總不能不管。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整個五連都跟著抬不起頭。
所以生氣歸生氣,事情得解決啊!
蔣玲長歎了一口氣,走程序一般的問陳鳳霞“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阮玉屏的?”
陳鳳霞果然‘嗯’了一聲,回答道“是他的。”
“阮玉屏知道嗎?”蔣玲又問。
“我跟他說了。”陳鳳霞點了點頭。
“怎麼發現懷孕的?”
陳鳳霞老老實實的交代“我的經期一直挺準的,但這個月推遲了有二十天都還沒來,這兩天又開始乾嘔想吐,我聯想到我媽懷孕的情況,就知道八成是有了。”
蔣玲聞言沒說話,轉頭,看向雲喬,求證的問道“雲喬,你剛剛給她摸了脈,是懷孕的脈象嗎?”
雲喬點點頭“是滑脈。鳳霞同誌確實懷孕了。”
懷孕被證實,蔣玲感覺腦殼疼。
她抬手捏了捏隱隱發脹的眉心,凝眉看向陳鳳霞,問“這件事,除了你和阮玉屏,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蔣玲搖頭幾乎搖成了撥浪鼓,嘴卻沒把門“除了阮玉屏,這件事我隻跟雲喬說過。現在再加上一個您,除了你們,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我也不敢讓人知道。”
“哦?”蔣玲眉毛一挑,轉頭瞥了雲喬一眼“雲喬也知道?你跟她說了?”
雲喬痛苦的閉上眼“……”
不是,大姐你解釋就解釋,說一句沒人知道不就行了?乾嘛還專門提一句她的名字?
雲喬合理懷疑,陳鳳霞是故意拖她下水?
看到雲喬難看的表情,陳鳳霞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闖了禍。
她有些慌亂。
自己剛剛……是不是不該提起雲喬的名字?
蔣玲冷著臉,問陳鳳霞“陳鳳霞,你什麼時候跟雲喬說的?”
“我……我……”陳鳳霞忐忑不安的抿緊了嘴唇,垂著頭不敢再亂說話。
但說都說出來了,再避而不談還有什麼意思?
雲喬心累的歎了一口氣,主動解釋道“蔣主任,是正月初七的那天下午。我剛休完年假回來,剛打開門,行李都還沒收拾呢,陳鳳霞同誌就火急火燎的跑來我這裡,找到我,想讓我給她開一粒避孕藥。我沒給她開。但我隻知道她跟阮玉屏發生了關係,至於懷孕的事,我也是今天剛知道。”
“怎麼不給她開?”蔣玲有些責怪的道。
避孕藥一吃,省的有後麵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事情發生的太久了。”雲喬無奈的解釋說“避孕藥有時效性,隻有在事後的三天內吃才有用。陳鳳霞同誌來找我的時候,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我肯定不能給她開,吃了沒效果不說,還有可能造成宮外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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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蔣玲是已婚人士,生育過兩個孩子,避孕藥是咋回事,她也是知道了,時間太久吃了確實沒用。
陳鳳霞怕蔣玲怪罪雲喬,連忙說道“蔣主任,這件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責怪雲喬。是我求她不要往外說的,不關她的事。”
“當然不關她的事。”蔣玲瞥了陳鳳霞一眼,覺得她說的這話奇奇怪怪的,哪有這麼給人求情呢?
“我怪雲喬乾嘛?她是醫生,保護病人的隱私是她應該做的,她不往外說,是她有職業操守,這是好事。”
“……”陳鳳霞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勉強扯了扯唇“您不怪她就好。要是因為我的事,牽連到她,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道歉才好。”
陳鳳霞說這話……
雲喬長歎了一口氣,彆開眼,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甭管陳鳳霞打的是什麼心思,蔣玲也不糾纏這些細枝末節,沒意義。
蔣玲直接問陳鳳霞“孩子的事,你跟阮玉屏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