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宰道!
卻是她感到這隻堅硬的手漸漸鬆開,悄然睜開一絲看去,隻見白千道癡然看向彆處,神態已沒有了冷煞,而是轉換為柔情似水。
她轉頭看去,那裡站著趙靈嵐,嬌若玉蘭,在夜風中弱憐孤影,目中猶還迷茫。
“靈嵐……”白千道趨前,款款凝視著她。
趙靈嵐的嘴唇輕顫,說道“我不知為什麼,無意識地轉來轉去,又回來了……”
白千道動情不已,上前一把摟住她,緊緊地,便是她欲掙脫,也不放開手,喃聲道“靈嵐,我答應你,再也不傷害你,命運加諸與我無情,我亦不願屈服,我們尋一無人之地,好好地生活……”
趙靈嵐控製不住,緊緊抱著他,哭泣不已。
她心中其實很明白,因為愛他,心底深處怕失去他,這才彷徨地回來,想尋求一個機會。
花葉兒見兩人抱在一起,心若冰冷,說道“你們在一起也沒好結果,殺親之仇,會橫亙在心間,無時無刻啃噬你們的心靈。”
白千道倏然轉身,一掌擊去,卻是趙靈嵐拉了他一下,掌力竟是擊空。
“她愛你,你不能再無情地殺她!”趙靈嵐滿盈淚水,她不想愛人真正無情。
白千道呆了呆,揮了揮手,歎道“花葉兒,趕緊滾開,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花葉兒麵色煞白,看一眼趙靈嵐,目光極為複雜,又恨恨看向白千道,說道“白千道,你聽好了,如你所願,日後我必然殺你。”
花葉兒飛躍而去,趙靈嵐卻也欲離開,為白千道拉住,為她甩開。
“我沒說原諒你,但我……想看到你,會在不遠處與你相伴!”
趙靈嵐禹禹而去,白千道沒再攔她,隻要她沒心生殺他之念就好,他不想經曆她的無情,她的虐痛。
看她消失在林中,他又想起命運無常,真的不會再經曆日後的傷痛嗎?
命運的擺布何其無情,傷筋動骨的相戀,血液裡流淌著疼痛,淒冷鬱結的蒼涼,惶恐憂傷的心靈,他已是感到不負重荷,深恐哪日再次麵對無助。
執以殺君,君悷愁。
趙靈嵐來至花葉兒曾經結廬之處,就此安頓下來,每日遙望那山峰,戚戚然,幽幽念。
白千道經常佇立此處峰頂,遙望白裙飄飄的她,抑抑然,癡癡念。
兩個相愛的人,遙遙相戀,脈脈相依,細細相思,卻落落難成,獨守一山情崖,安渡千尺流年。
某日,白千道見到花葉兒的身影出現在那方,忍住前去之心,冷冷望著。
兩道靚麗身影,並排一起,不知說些什麼,直至花葉兒翩翩離去。
趙靈嵐靜佇,似乎神色迷惘,好一會後才孤獨地回去草廬。
白千道見她回去,也才返身而回,這已成習慣,她想望著他,他也想望著她。
某日,白千道訝異地望見,那方多了一個年稚之童,趙靈嵐的麵上有了笑容,與其玩耍,已是趨於成熟的她,宛若又回到了過去快樂的時光。
幾日後,他實在忍不住,悄悄地過去,這幼童也不過垂髫之齡,大約三四歲。
待聽此童稱呼趙靈嵐為四姐,白千道明白了,細觀之下,果然與日後的趙靈君有幾分相像。
小趙靈君此時很可愛,紅撲撲的臉蛋,說話奶聲奶氣,喜歡撒嬌,也頗頑皮。
又是幾日後,乘趙靈嵐出去采集野果時,白千道現身在趙靈君麵前。
趙靈君睜著無邪眼睛,問道“你是誰?”
白千道微含笑意,問道“一個人在,怕不怕?”
“不怕,我爹給我木靈圏防身呢!”趙靈君伸出小手,手腕上有個木質手環,又問道“你是誰?”
“白千道。”
“你就是四姐喜歡的人?”趙靈君一臉好奇,也一臉純真,還不畏生。
“是,我知道你叫趙靈君,對嗎?”
“對啊!四姐對你說的嗎?”
白千道含笑搖頭,問道“你是如何來此的?”
“娘送我來的,她說四姐姐需要個伴,要我陪她玩。”
白千道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名字,鄭孤萍,傳聞中是個絕頂高手,使得一手好劍。
“你娘不認為你在這裡,很危險嗎?”
白千道一直有個疑問,似乎趙家對趙靈嵐在此,有著放任的姿態,也沒對趙靈君灌輸自己是仇人的念頭,這很不正常。
“為什麼危險啊?”
趙靈君反問,白千道倒是不知如何回應好,沉吟一下,說道“小靈君,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你能陪我玩嗎?”
“可以。”
“我們是好朋友。”
稚嫩的小臉蛋,無邪的笑容,讓白千道一時感慨,這時的趙靈君多好,哪象後來對自己怒目相向,喊打喊殺。
“我看到你與靈嵐捏泥人,我們一起捏著玩吧!”
趙靈君蹦蹦跳跳,拍手叫好,童趣無限。
白千道的手藝真不是蓋的,捏出了一些動物,栩栩如生,趙靈君把玩在手中,愛不釋手。
“四姐,你看看,小狗小雞,還有小老虎呢!”
白千道轉看向俏生生站在不遠處的趙靈嵐,向著她一笑,笑的朝氣蓬勃,與小靈君在一起,他的心境年輕了許多。
趙靈嵐徐徐走來,摸了摸趙靈君的頭,取出方帕,替他擦去臉上一片汙泥,問道“喜歡嗎?”
“喜歡,千道哥哥太厲害了,捏的好象哦!”
趙靈嵐從懷中取出野果,說道“洗洗手,吃果子啊!”
又轉對白千道說道“你也是,洗乾淨了才能吃。”
白千道喜悅,牽起趙靈君的小手,一起去溪邊洗手。
小靈君歡樂無比,千道哥哥還會製作紙鳶,布老虎,花燈,還有他沒玩過的陀螺,甚至還能做出木頭狗,一顛一顛地跑,他跟在後麵歡趣地追。
趙靈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看向白千道也是不加掩飾地溫柔,似乎又回到以前的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