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之考了二甲的消息比二管家返回府城還要更晚的傳到了府城,然後一路傳到了他所在的家鄉。
不過此時程縣令已經升任走人了,因此這個功勞剛好被來赴任的新任縣令接到,不過他隻有一點點功勞,最主要的功勞還得歸在謝望之戶籍所在的清山縣。
彼時新任縣令楊永安還在夏知州處扯皮,為的還是流民。
夏知州不堪其擾,大家都這麼做的,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這姓楊的也忒煩人了。
在得知泉州出了四個進士的時候夏知州還是很高興的,楊永安卻發現夏知州似乎格外注意其中一個叫謝望之的進士。
雖然他是進士中名次最高的,但夏知州問的更仔細一些,末了還歎了一口氣。
然後發現楊永安還在,夏知州又板起了臉,“楊縣令,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我這邊公務繁忙”
言下之意,彆在這繼續扯皮了,是真沒空。
等楊永安退下了,站在夏知州身旁的幕僚才道,“大人,你說這謝望之是端王殿下提拔上去的,還是”
畢竟謝望之的名次最高,與其他幾位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
“他是有本事的人,解試時你不是看過他的卷子嗎?而且他還是省元呢,當得這個名次。”
夏知州也是惜才之人,“就是可惜了,我聽說他以前在府學的成績很不錯,卻蹉跎至今,據說他以前下過場,卻被劃去了名次?”
“是的,當時他與前知州之子略有矛盾”爭商利田地罷了,民與官爭,就是不自量力,前知州可是個斂財大戶,若不是後來過於出格,也不至於被貶謫。
當時朝廷正沒錢呢,一個出頭鳥就冒了出來,可不就被嚴打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前知州雖然斂財,但還算小心,做的也是大家都做的事,畢竟經商嘛,商逐利,都是正常的,暗中操作買地也是正常的。
就是不知道怎麼這些不能上明麵的事連帶著證據被捅到了陛下那兒,這才有了後麵被貶謫的事。
若不是對方壯士斷腕交了不少家產出去,又疏通了不少關係,估計就不是貶謫那麼簡單了。
嗯,夏知州就是拉前知州下馬的人之一,畢竟把人拉下來了,他才好上位,所以格外關注些。
但是他們都不認為當時謝望之一個小小的學子能對當朝大員做什麼,都是猜測的是哪家下的黑手,夏知州自己也是被彆人懷疑的一員。
他們對謝望之的印象隻不過是,倒黴蛋,一個不自量力的倒黴蛋。
若不是這次瘟疫他站了出來,得了端王的青睞,夏知州也不會去關注。
“去送一份禮過去,順帶報喜。”
不管是謝望之本身的才華,以及藥方對他孫子的救命之恩,夏知州都不吝嗇表達善意。
即使謝望之現在的身份與他而言隻是一個小卒,但他向來做事周全,一份禮而已,搭了點交情,若是對方起來了,就是一個人脈,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虧。
此時清山縣的縣令也是如此想的,一路敲鑼打鼓將消息遞到了上泉鎮以及謝望之所在的杏花村老家。
今年因為改製,所以科考的時候推遲了些時日,因此等考中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秋日了。
田裡是一片金燦燦的波浪,農人挑著收好的稻穀正準備歸家,村子裡炊煙嫋嫋,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因著勞作了一個上午,身上都冒著熱氣,大家都端著飯菜在外麵蹲著吃,借著樹下的蔭涼,迎著秋風,聊著他們的收成。
有人臉上帶笑,顯然收成不錯,家裡收成不好的隻默默乾飯,並不搭話,或者唉聲歎氣,罵賊老天,又怨自己懶散。
但大家的心情都算是不錯的,因為今年的年景好,或許是去年多災,今年老天爺就賞臉,給了幾個月的風調雨順,讓稻穗得以茁壯成長。
謝家大伯公瞧見自家弟弟還挑著一擔白蘿卜回來,不由端著碗上前瞧了兩眼,頗有些嫉妒,“二弟,你家蘿卜的收成可真好,一個個的長得那麼大,水靈靈的,我家小孫子最喜歡吃那醃蘿卜。”
但是他家沒種,畢竟還得占一塊地,他不如種些水稻呢。
二伯公笑了笑,“好,等會兒我讓阿秋做點給五柱送去。”
大伯公有些不滿意,他家那麼多蘿卜,就不能送擔過來嗎?
但二伯公已經不想理會他了,直接挑著擔子走了,他家的蘿卜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哪裡就那麼多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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