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當官之步步繁花!
好大一場雪!站在陵園外兩個小時,直到興安省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劉汝山的夫人,邰丹的葬禮結束。各位大老爺的車子離開,乾警也隨即撤走。億萬富豪劉合,才被允許走進去。
來到簇新的墓碑前,看著上麵從未老去的邰丹!淚水順著腮邊汩汩而下,居然凍在下頜的胡子上!雪花落下黏在那張俏臉上,去拂拭雪花的手忽然僵在照片上。劉合笑了,笑得像是一個孩子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冰冷僵硬的手指,劃過照片上邰丹那張俏臉,劉合低聲吟唱“等到滿嘴沒牙,說不清楚話,我也願意看你比劃當初的情話。等你轉身退下,我淚如雨下,下輩子我一定還要和你成個家……”
沒有你陪伴真的好孤單,閱遍花叢不如你!財富等身又如何?還不是給官員買單的那一個?半生蹉跎早就被磨沒了棱角,曾經的清高孤傲,也漸漸變成世故圓滑媚俗。
這是生存的本能!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她說的沒錯,你還真是拎勿清!真把自己當成多情種子了?以為女人對你情根深種?捫心自問,身邊哪一個女人不看重你的錢?就像邰丹一家看重我家的權,無非是赤果果的交換!醒醒吧白癡!”
他不是坐車走了嗎?眼前電視上莊重嚴肅,掌控全省九成官帽子的臉,變得如此猥瑣輕佻,自己凍迷糊了?這一瞬間,劉合有種逃離的衝動,就像被捉奸!
吹出一股輕煙,劉汝山把煙蒂按死在邰丹的照片上。這個動作差點讓劉合暴走,隻是在外麵太久,身子凍得仿佛僵硬了“我隻問你,劉鳳華那孩子是誰的?”
呃!劉汝山一呆,隨即狂笑,笑的眼淚都下來了“原來你懷疑我兒子是你的?才幫我度過財務危機的?我還以為你我竹馬之交,為兄弟兩肋插刀呢。真以為我那個陳年老綠茶的嶽母,會養出一個白月光?白癡!
你不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麼?二十幾歲的邰丹就已經是綠茶,否則以老子當年的條件,怎麼會成為你的接盤俠?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嶽母不止一個入幕之賓。你包養的那個小明星,就在我的車裡,因為她不想被封殺。彆怪我,誰讓你拿走了邰丹第一次,甚至讓她為你打掉……”
腦子裡那塊彈片,引發前所未有的劇痛。此時的劉合渾然不覺,劉汝山的話讓他暴怒!猛地一躍而起,就像當年在戰場上暴起殺敵一樣!膝蓋狠狠撞在劉汝山腹下,肘部擊中他的頸部,喉結破碎的聲音響起。
劉汝山甚至沒機會發出慘嚎,那張臉痛苦的扭曲不堪,眼中帶著深深的恐懼和哀求!沒機會了,四十年前殺人技巧還在,五十多的劉合依舊是殺人機器!砰砰砰!
……
又到了評優評先的時候,這種好處沒有劉合的事。市委宣傳部辦公室副主任刁仁揚聲道“小劉同誌任勞任怨,是不是應該獲得肯定?我們不能讓老黃牛式乾部吃虧嘛!”
就知道忽悠老子賣命,真正選優評優的時候,永遠沒自己的事。這也就罷了,連兩節各種福利都沒有分,欺人太甚!
二十二歲有著七年工齡的劉合,在單位裡乾的最多跑的最勤,加班無度累得賊死。偏偏評優沒他獎金沒他升職更沒他,因為他是借調編外乾部。
儘管早已經習慣了,劉合還是感覺心中一痛,一股子怨念直接衝上了頭頂!當年在戰場上遭受重創的頭部突然劇痛,隨即頭一昏眼一花!劉合軟軟趴在了桌子上,渾渾噩噩之間卻仿佛經曆幾世輪回。
篤篤篤!突然有人敲在桌子上“劉合同誌,你也是退伍兵,怎麼就不能表率作用呢?這麼重要的會議居然睡著了,難怪評優會沒你的份兒,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什麼情況?自己不是送邰丹最後一程麼?後來似乎擊殺了劉汝山,然後幾聲槍響,怎麼就……懵懵懂懂的劉合,顧不上穿著藏藍色中山裝的刁仁,看向辦公室內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再看向頭頂墜下來的燈繩,以及日光燈上滋啦作響的整流器,那扇黃不拉幾的門。身前漆麵斑駁的實木辦公桌,居然沒有一台電腦,也沒有複印機打印機!
英雄牌鋼筆跌落在了信紙上,亮眼的純蘭鋼筆水洇濕了一小片。屁股下的實木椅硬邦邦,全沒有班椅舒坦,啥情況?
瞄一眼麵前的台曆1992年1月14日星期二!居然回到了九十時代初,劉合感覺血往腦上湧,自己重生了!重生在一怒辭職的那一天?應該是了!
天可憐見兒的,居然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臨死前才知道,曾經鐘愛的一切都是浮雲!今生不會傻乎乎的辭職了,手中無權拿什麼保護自己的財富?保護自己的愛人?
刁仁主任輕咳一聲“大家暢所欲言,就小劉同誌的條件說一下吧。我們僅僅是就事論事,千萬不要有諱疾忌醫的想法。說出來也是幫助自己的同事嘛,那個開始吧。”
市委宣傳部研究室副主任劉汝山站起來“劉合同誌表現很好,隻是沒有時間觀念,不能在有效的時間內完成工作,總是加班,造成電力資源和人力物力的浪費。”
噓!劉合終於融合了兩世記憶,似笑非笑看著批評自己的劉汝山。當時自己到底有沒有弄死他?前世的情敵此時還在蟄伏,這家夥妥妥的職場顯眼包!
仗恃市委常委武裝部長的爹,動輒貶低貶低同事搶功勞,在領導麵前刷存在感。明明能力一般,偏偏喜歡秀優越感,也恰恰是善於表現。
才會被邰丹的母親賞識,甚至逼迫女兒嫁給他!不得不說前世劉汝山官場一帆風順,比辭職後當歌手經商的劉合強太多,簡直是無法戰勝的情敵。
偏偏邰丹少女情懷,喜歡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劉合“放心吧大劉,以後我都不會加班了,更不會幫助任何人寫他們沒有完成的工作。還自作多情幫人寫什麼征文,幫人就是害自己!錯了是不當南郭先生,再也不會幫一條毒蛇了!”
不止一次,劉汝山求劉合幫助他寫材料,現在居然拿出來說事。如果不是在開會,真想給他一嘴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