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瀾從偏院搬過來之後,沒過兩天安生日子,又成了庶女,一應規製減半,院子裡都沒幾個人了。
蘇雨瀾一病,亂糟糟的,若是平時,吳氏肯定要整治一番,現在,哪裡有心思。
此時,蘇雨瀾躺在床上,整個人都病懨懨的,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吳氏在床邊坐下,給蘇雨瀾喂了兩口水,就聽見蘇雨瀾開始說胡話,
仔細去聽卻聽不出什麼,隻看著神情激動。
看著這樣的蘇雨瀾,吳氏急得直掉眼淚。
她想不通事情為什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變成了姨娘,蘇雨瀾成了庶女。
蘇雨瀾病成了這樣,蘇長榮都沒有過來看一眼。
對於蘇長榮的無情,吳氏已經領教過,隻是她萬萬想不到,蘇長榮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這般冷血。
早該想到的,綰寧作為蘇家的嫡大小姐,十六年關在府裡,蘇長榮也真的不聞不問。後麵隻是京城傳出些流言,他就能直接把人逐出蘇府。
蘇長榮並不知道綰寧的身世,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吳氏早該想到的。
吳氏坐在蘇雨瀾的床邊守著,看著床上的人睡著都還不安分,哆哆嗦嗦的,那副委屈又憤恨的模樣,吳氏看了,無比的心疼,但是現在她沒有任何辦法。
隻盼著蘇雨瀾的病能早些好起來,隻要人好好的,一切再籌謀。
但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越不想發生什麼,什麼就越會來。
過了兩日,情況不對了,蘇雨瀾身上開始出現了瘟症的症狀。
這一次,府醫來例行檢查,當發現蘇雨瀾身上的症狀,和瘟症對上了七八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趕忙去讓人稟報了蘇長榮。
蘇長榮當即就要把蘇雨瀾送到蘇府舊宅去。
吳氏求到門前,哭得肝腸寸斷,翻出了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求蘇長榮,蘇長榮半點不為所動。
吳氏想到綰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綰寧搬了出來。
現在的綰寧,是國公府的女兒,還是未來的逸王妃。雖然已經逐出了蘇府,但是在外人眼裡,綰寧還是蘇府的血脈,這一點毋庸置疑,吳氏賭蘇長榮會有所忌憚。
果然,蘇長榮聽完有些猶豫,吳氏說的對,現在的蘇府舊宅因為綰寧的原因,被許多人盯著。
現在的蘇家,是要越低調越好,千萬不要再往前湊。
吳氏哭喊著求他“老爺,我現在隻有瀾兒了,求老爺,千萬不要把瀾兒送去蘇府舊宅,沒人照顧她,她會死的。
妾身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第二個,妾身會把院子圍起來,妾身親自照顧,一定不會出事的,醫館裡的人就是這麼做的。
老爺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咱們的女兒有事對吧,如今寧兒已經被逐出蘇府,若瀾兒有個三長兩短,那外人會怎麼說蘇家,會怎麼說老爺你?
求老爺網開一麵,妾身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到蘇家人。”
吳氏淚如雨下,蘇長榮嫌惡的看了吳氏一眼
“罷了,看在我們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上,便讓她留下來,記住你剛剛說的話,好好的待在偏院,彆連累了其他人。以後,也彆再拿這十幾年的夫妻情分說事。”
吳氏閉眼,心痛難當,卻不敢表露出來,忍住情緒應下“是。”
蘇長榮提步離開,路過吳氏身邊的時候,特地繞遠了些,仿佛她是什麼汙穢一般,生怕沾在身上。
吳氏看著這樣的蘇長榮,後背拔涼拔涼的,想到蘇長榮說的話,更是心如死灰。
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就這麼沒了,隻是保住了蘇雨瀾能待在蘇府裡,不被趕出去。
而從蘇長榮口中說出來,便是他的恩賜一般,就好像蘇雨瀾是她一個人的女兒,他讓蘇雨瀾留在府中,是生是死都不關他的事。
吳氏痛心,當初吳家門楣低,她靠著國公府才攀上蘇府這門親,還使了一些手段,如今看來,真是諷刺啊。
吳氏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有些踉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