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幕僚看向君策,一臉擔憂,“王爺,無論如何,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是大不利。
先不說恒王無論是和東晉九皇子合作,還是要和東晉公主和親,就說他們有那麼多的聯係,我們竟然一無所知,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恒王已經不是當初的恒王了。
就連他現在表現在我們麵前的幸災樂禍得意忘形,我們都不知道他是真的性情如此,還是演戲給我們看,好麻痹我們。王爺,這恒王,越來越可怕了。”
不得不說,彭幕僚這畏首畏尾的性子,說出這麼危言聳聽的話,在這個時機裡麵,還真讓君策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若這話是李幕僚說的,君策可能還沒那麼著急,但這話是彭幕僚說的,他不敢掉以輕心。
“這件事,你們有什麼想法?”
彭幕僚低下頭,沒有說話,因為這件事事發突然,他根本想不到怎麼做才能萬無一失,才能保全他們這邊的人,才能不出差錯,越是如此,越是小心翼翼,想的也就越多。
君策看向林老,林老也麵露糾結,但到底還是開口了
“王爺,屬下以為,這件事我們隻能先觀望。事發突然,我們現在做什麼都怕是不對,隻能先搞清楚他們究竟要做什麼,才好做出應對,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貿然出手,怕是結果並不會太好。
隻是,恒王和東晉公主和親一事,屬下是不讚同的。
若是像李幕僚說的那樣,這件事東晉並不知道,隻是恒王欺騙了東晉公主,那又另說。我們直接阻止就好了。”
李幕僚聽到林老最後這一句,想到什麼,立馬接話道“王爺,其實無論他們做了什麼,咱們都可以用十三公主作為突破口。
等下次十三公主再去恒王府,咱們直接把這件事曝到明麵上來,陛下允許底下人有小動作,但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私底下和外臣來往過多,更何況這個人是皇子。
到時候,恒王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陛下有了懷疑,絕對不會同意和親,也能借機敲打東晉,讓東晉不敢動作。
管他們之間有什麼,咱們先一力破壞再說。”
李幕僚的話,讓君策抓到了這件事情的重點。既然不知道君恒要做什麼,那就不知道,破壞就好了。
彭幕僚聽完,想了想,也點點頭。
若出麵的是東晉九皇子,他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這件事他們已經失了先機,隻能最大限度的去了解事情的全貌,再作出應對才是對的。
但是,出麵的是十三公主,性質就不一樣了。到最後他們有許多說辭可以解釋。
君策“嗯,就這麼辦,讓底下的人盯緊了,一有動靜,即刻來報。”
對於這件事,他得到的消息並不多,意識到這一點,讓他心中有些抓狂。
但麵對眼前這三人,他到底維持了表麵的平靜,作為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才是對的。
等三人走後,已經是子時了,君策站在書房的窗口,看著天邊掛著模模糊糊的上弦月,想著近日發生的事情,內心一陣煩躁,毫無睡意。
事情多,壓力大,人就容易胡思亂想,君策喝了一口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重新坐回案台前,侍衛來換了燭燈,屋子裡亮堂了幾分,但他的心中依然一片陰霾。
君策翻看著之前傳上來關於東晉的消息。沒有任何和恒王府的交集。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君恒已經有能力避開他的耳目,做一些事情。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但是當證據擺到麵前,君策還是覺得很難接受。
他一點一點的查看,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企圖找到蛛絲馬跡。
過了三更,管家送來了一碗參湯。
君策看了一眼窗外,上弦月已經不在了,夜色漆黑如墨,他起身動了動胳膊。
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參湯,心中想著,這時候,若身邊有一個懂政事的紅袖可以替他分憂,那該多好。
可惜他身邊的女人,都半點沒有這方麵的天賦,那些侍妾更是隻知後宅爭風吃醋,兩位側妃倒是大家閨秀,但也隻知琴棋書畫附庸風雅,對政事一竅不通,覺得枯燥晦澀難懂。他偶爾與她們說起這些事,要麼隻是附和他兩句,要麼什麼都不說,也說不出來。
他腦中出現了一道聲音,在策王府,他和蘇雨瀾的計劃失敗,那個人條理清晰,把陷害她的蘇雨瀾揪出來,罵了個狗血淋頭。何時該說話,何時該退讓,何時該出頭,都拿捏得剛剛好,倒是一個好苗子,可惜了。
還有郡主府門前那一遭,神情冷靜,竟沒有被自己的親人牽著走,又半點不怵威脅,對於蘇雨瀾的打壓,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還有上一回,他在街上攔住了她,麵對他不卑不亢,半點不給他麵子。麵對權貴,她沒有卑躬屈膝,也能不折不撓,不卑不亢。
這才應該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這樣一個人,若是能為他所用,成為他的人,那該多好。
那必定是他的一大助力。
君策這時候想到綰寧,全都是她的好處,她冷靜自持,不畏權貴,身份尊貴,貌美傾城,舉手投足都讓人賞心悅目……
“十二月十二……”
還有三十三日。
君策腦中想著,這三十三日,他能否讓她成為自己的人,且心甘情願的為他所用。
今日,李幕僚說要用大皇子去對付恒王,把策王府抽身出來,讓他們兩方去鬥,而策王府坐收漁利。
他當時想的是最好也能讓君逸成為炮灰,消失得無聲無息……
君策喝了參湯,倚靠在榻上,聽著外頭傳來四更的鑼聲,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全是蘇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