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寧想到什麼開口道
“這幾日你要小心一些,北境是君策最後的希望。
而你又對北境有威脅,他想靠著北境翻身,就一定會儘全力阻止你去北境。”
君逸投過來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他傷不了我。
“無論如何還是要小心些。”
“好。”
回了國公府,老夫人和宋淵早早的就在府門口等著。
一見著綰寧的馬車,都往前走了兩步,伸長著脖子一臉期盼的張望著。
綰寧從馬車上下來,見著這架勢,嚇了一跳
“祖母,父親,這麼冷的天,怎麼在外頭站著,在裡頭等著就好,仔細彆凍著。”
宋淵看到綰寧,臉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你祖母坐不住,非要到門口來等,我便隻能陪著了。”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也沒有跟他爭辯,拉著綰寧的手,看著綰寧立馬變了笑臉“好孩子,快讓祖母看看。”
綰寧看宋淵和老夫人的關係似乎親近了許多,若從前,他們哪裡會這般說話交流,一時心中很是高興。
“多謝祖母關心,我很好,隻是掛念祖母與父親。”
老夫人“不用管我們,我們都好。”
宋淵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進去說吧,外頭冷得很,可彆凍著了。”
老夫人反應過來“對對對,是,瞧我一激動,都忘記了這還是在外頭,走走走,我們進去說話。”
綰寧笑道“是祖母。”
大家一起往裡走,綰寧和老夫人走在最前麵,宋淵緊隨其後,走過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背後跟著的君逸,眉頭皺了皺,怎麼看怎麼不爽。
快走兩步,搶在了君逸的麵前,跟上綰寧和老夫人。
落在最後麵的君逸,看見這一幕,哭笑不得。
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最後卻還是乖乖的在後頭跟著。老夫人問到了便回答一句,老夫人不問堅決不說話。
絕對的低調,不出頭。
一陣寒暄過後,大家坐在一起說了一些家常,到了午飯時間。
當綰寧坐在桌前,看著這滿滿一桌的吃食,驚呆了。
他都懷疑國公府是不是把整個京城的廚子都請了過來。
宋淵笑眯眯的,“寧兒你多吃一些,看喜歡哪一種,我把櫥子給你帶回去。”
綰寧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慢慢好起來,胃口也好,還是這些吃食實在是看著美味讓人胃口大開,綰寧少見的多吃了一碗飯。
宋淵笑得合不攏嘴,暗道自己這一次安排的不錯,下一次要再接再厲。
吃完飯,綰寧被宋淵叫到了書房。
她知道宋淵有話要跟她說,想來應該是李清雲的事。
二人在書房坐下,宋淵看向綰寧,表情帶上了幾分嚴肅。
“西涼二皇子要離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綰寧點點頭“是。”
然後綰寧把李清雲的情況事無巨細都和宋淵說了一遍。
鬆原聽著,表情變幻,原本他還在琢磨著,這件事情要怎麼選擇性的跟綰寧說一下,畢竟當初對於西涼的建議是她提出來的。
現在聽完綰寧的話,他震驚了。
綰寧比他知道的多得多得多,而且,看問題的角度也比他更為廣闊,他甚至有些自愧不如。
出行打仗,他自認為算得上頂端,但是對於這些朝廷謀算,綰寧實在高出他許多。
等綰寧說完,宋淵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什麼,你說是女子……”
宋淵說完,立刻停下了聲音,一臉震驚。
綰寧點點頭,把剩下的話說完。
“父親,李清雲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能成功,希望一切事情順利。
我希望父親能在不碰觸原則的情況下,對李清雲儘可能的幫助和寬容。”
宋淵麵色凝重,聽著這話,原本還想說她畢竟是敵國皇子,但看了綰寧一眼之後,又把話吞進了肚子裡。
在這些事情上,他不如綰寧,那麼他便聽綰寧的。
“若你不說這話,我隻會做到規矩,但你說了,我會儘可能的按照你說的去做,你放心,有我在西境,多少會護著她些。”
綰寧抬手向宋淵行了拱手禮,
“多謝父親。”
宋淵看綰寧如此理智的講感情,一時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作何感想。
耳邊又聽到綰寧問
“父親,若一切順利,西境很快就會獲得和平,到時候父親便不用駐守在西境,父親可有想過,以後如何?”
宋淵頓了頓,似乎沒想到綰寧說的是這個。
“說實話,這個問題在西涼大皇子已死的時候,我就想過。
西境和平,怕是就不用我待在西境了。
但皇帝也不會樂意我在京城,應該會把我調去北境或是其他的地方。”
綰寧看向他“若換了皇帝呢?”
“我其實是想問問,父親自己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宋淵愣住,看著綰寧,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是說逸王,他想……”
對於這件事,綰寧並不打算瞞著宋淵,徑直道
“他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我也不願意鎖入深宮大院,大皇子有理想有抱負,應該可以帶著大周,走向更繁榮富強。”
宋淵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因為這個消息本身,而是因為綰寧說起這一國易主,居然麵不改色。
就像尋常跟人討論今兒天氣不錯一般。
他坐下來,認真的回答
“我沒有想過。”
綰寧“父親,其實祖母希望你有自己的家庭,有孩子承歡膝下。
若你顧及我,今日我表個態
我隻希望你幸福。”
宋淵似乎沒想到綰寧會這麼說,麵色動容,卻不知如何接話。
他一個大男人,和自己的女兒討論這種問題,讓他感覺到有些難堪。
“我……我沒有想過。”
綰寧,“這件事,我沒有立場支持你,要不然對不起我的母親。
我也沒有立場阻止你,要不然對不起國公府。
我隻告訴你,我的態度,便是希望你幸福。”
宋淵沒有說話,這些年來,他一直逃避這件事情。
一是和老夫人關係本身就不好,二是對蘇梓月的愧疚。
但是國公府那麼大的家業,娶妻生子更多的是責任。
他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便一口回絕說不行。
一句話,他回答得很艱難。
“我……我會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