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謀!
外間綰寧聽到撲通一聲響,連忙讓杜若去看看。
杜若到窗前一瞧,回來稟報“王妃,是殿下去湖中泡澡了。”
“泡澡?”
綰寧瞬間明白過來,輕笑了一聲,自顧自的開始吃飯。
今兒的菜真香,一會得賞廚子。
她吃的極斯文,慢條斯理的,吃完還喝了一碗湯,一頓飯吃完,才見君逸過來。
綰寧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夫君,來,過來吃飯。”
君逸原本極黑的臉在聽到這一聲溫溫柔柔的夫君時,散了一半。
“咳咳……”
他低頭抬手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在綰寧一側坐了下來,但臉色還是臭臭的。
綰寧替他舀了一碗湯,“聽聞夫君剛剛去湖裡泡澡了。雖說是四月,已經到了春日,但這湖裡的水還是涼得很,下回最好還是去內院泡溫泉吧。”
君逸看著綰寧,見綰寧臉上狡黠的壞笑,身子往裡挪了挪,
“好啊,下次一起,為夫就喜歡跟娘子一起泡。”
綰寧一下想到今天早上那一出,臉色又不由得紅了紅,不看君逸,丟下一句“你自己泡,”便去了院外。
半夏和杜若看自家王爺王妃打情罵俏,都不由得低聲笑起來。
屋子裡,君逸喝了一口湯,看著綰寧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小丫頭臉皮這麼薄,居然還想做壞事,看怎麼收拾你!
君逸看向外頭的天,叫了影一過來
“南疆的事抓點緊,最好等我們過去,隻要走個形式就成,其他的一概提前都解決了。”
“是。”
君逸吃完飯,去院子裡找綰寧。
彆苑的院子一側臨湖,風景絕佳,他一出來就看到綰寧坐在一棵大樹下蕩秋千。
綰寧正玩得興起,見著他來,笑著招呼他過去,完全忘記了剛剛的窘迫。
杜若識趣的退下,君逸已經到了綰寧身後,輕而穩地推她。
春風從山澗拂來,略過波光粼粼的湖麵,綰寧在秋千上,白色的裙帶高高揚起,空氣中有湖水和青草的氣息,春日漸盛。
君逸看到綰寧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舉目四望,入眼皆是美好,嘴角上揚。
綰寧玩累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歇息。
從君晟登基之後,君逸便告了假,陪著她住在這楓林湖畔的彆苑裡,日子平和又快樂。
君晟登基,大周的事情算是徹底安定下來,接下來隻要南疆的事情解決,他們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去遊山玩水了。
一想到很快可以遊曆天下的大好山河,綰寧便滿心期待,高興的不得了。
她喝了一口茶,對君逸招了招手,“坐會,休息休息。”
君逸嗯了一聲,在綰寧的一側坐下,端起桌上的茶也喝了一口。
“宮中來聖旨了。”
綰寧“哦,說了什麼?”
君逸“封我為攝政王,給了我整個大周的兵權。”
綰寧笑了笑,“還真是不怕你造反。”
君逸看她說出那兩個字風輕雲淡,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王妃,果然與眾不同。
“大皇兄其實並不執著於權力,若我想要,他不會同我爭。”
綰寧“那你想不想要?”
君逸“當皇帝有什麼好,事情那麼多,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上朝,動不動這個臣子貪汙,那個大臣結黨營私,哪裡有災害,哪裡又有匪禍,隻要上了折子,就得皇帝批閱,事情瑣碎無趣。
到時候,彆說陪你去大江南北遊玩,在京城逛逛都是奢侈。
而且,若我坐了那個位置,先不說大臣們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讓我充盈後宮,哪怕我排除萬難拒絕,也得把你困在高牆內一輩子,你可喜歡?”
綰寧搖頭。
“不喜歡,不願意。”
如果沒有君晟,君逸必須要坐那個位置,她捫心自問,願意為了君逸留在皇宮那麵高牆內,但是,但凡有機會可以選擇,她都想選可以擁有更多的自由。
如今,最好。
有權利,有自由。
綰寧這麼一想,莫名有一種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的即視感。
她看向君逸,和君逸對視一眼,君逸算是默認的點了點頭
“我們前麵操,了那麼多心呢,如今該輪到大皇兄了。”
綰寧笑,二人對視,心照不宣。
彆人都是擠破了頭想要坐上那把椅子,到了君晟君逸這裡,搞得還一個個都心不甘情不願。
綰寧“那趁此陛下封王的機會,我想要在逸王府舉辦一場宴會。”
君逸想都不想便回答“你高興就好,一切你做主,我給你打下手。”
綰寧看著他笑“不過是想和一直以來有聯係的人聚一聚,倒也沒有彆的意思。”
君逸“嗯,都聽你的。”
綰寧抬頭看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今兒天氣不錯,咱們去見見蔓娘吧。”
君逸“嗯,若你不想走,讓她過來也是一樣的。”
綰寧搖頭“不,我想去畫坊。”
兩世以來,畫舫這個地方加起來她也隻去過一次,如今有機會,自然要好好玩。
君逸攤攤手“聽娘子的。”
綰寧笑,叫了杜若進屋,換了一身衣裳,然後和君逸一起,從彆院的花園裡下碼頭到了湖邊,上了一隻小船。
等綰寧坐穩,君逸劃著小船往畫坊而去。
一路上,綰寧看著青山綠水眉開眼笑,心情極好。
君逸給她講他在小話本上看到的趣事,逗得晚了笑聲不斷。
碧綠的湖麵上,一葉扁舟,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坐在一側,兩手捧住下巴笑看著對麵的人。
對麵男子長身玉立,劃著船和眼前的人說話,小舟緩緩前行,飄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不知道是人闖進了畫裡,還是畫有了人才生動起來。
岸邊有寫生的書生見著湖中這一幕驚為天人,趕忙將這一幅景色畫了下來。
周圍跟著的影衛花了高價買下,書生千恩萬謝,雙手奉上畫。
彆苑這邊,半夏站在湖邊,把湖中景色看得真切,忙叫來杜若,眼中滿是喜意。
這些日子綰寧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她是由衷的為綰寧感到高興。
“這就是我家小姐的苦儘甘來了。”
杜若在心裡默默的說。
在彆人眼裡,綰寧從前是蘇家的小姐,國公府的小姐,逸王府的王妃,但是在她眼裡,綰寧永遠都是她的小姐。
後頭,杜若走過來,看到小舟上的二人有說有笑,也不由得停留駐足。
她還記得她剛剛被送到綰寧身邊的時候,綰寧身上的那種沉靜厚重,像是背負著深仇大恨。
事情到了今日,她多少能猜出一些,但她誰也沒有說。
她認綰寧這個主子,自然不會給她添麻煩。如今看到前主子和新主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她也從心裡由衷的感到高興。
杜若看向一旁的半夏,見半夏熱淚盈眶,笑她“哎,真是……小丫頭。”
她想到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遞給半夏。
半夏不明所以,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隻金燦燦的簪子,簪子上是一朵碩大的荷花。
“這是你買的?”
杜若瞥了一眼,“哪能啊,我的眼光會有這麼差嗎?那麼俗氣的東西。”
半夏,“那你給我乾嘛?”
杜若“不是我給你的,是有人托我給你的。”
“啊?”
“誰送的簪子?為什麼要送我簪子?可是要買通我對王妃和殿下不利?快我們一起去把人找出來,等王妃和殿下回來,直接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