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踏進了那條巷道。
汙濁的空氣猛地鑽入鼻腔。
比起外麵的街道,巷道裡的空氣多了汗臭與血腥味。
兩側逼仄的牆上畫著詭異又令人不安的圖案,雜亂,癲狂,沒有邏輯卻又隱含著某種奇特的韻味。
兩人走進了巷道深處。
周詳眉頭緊皺,甘意微也停下了腳步。
因為巷道的儘頭,一具下巴被撕掉的屍體正靠坐在牆上,臉色平靜,像是睡著了。
“這是他做的?”周詳的聲音宛如兩把摩擦的鋼刀,自己竟然看錯了人,想要成為執行官的好苗子竟然是一個殺人魔。
可是,林雲漸人呢?
親眼見他走進了巷道,這是條死胡同,沒有其他出口。
“你們是誰?”
突兀的,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兩人頭上出現。
甘意微似乎並不意外。
抬起頭,一個略顯削瘦的年輕人從上方一躍而下。
他穿著一件比自己體型大一些的灰色夾克,頭發有些長了,臉色也有些蒼白。
林雲漸沒有等到回答,因為周詳的鞭腿已經掃了過來。
盯著那條迅猛襲來的腿,他黑色的瞳孔一縮,身體以最小的幅度側了一下。
下一秒,周詳的腿踢到了牆上,磚石被擊碎,刹那間飛散一地。
“停下,不是他做的。”甘意微說道。
周詳的動作戛然而止。
甘意微靠近那具屍體,蹲下身子。
死者的下顎被連皮帶肉地撕掉,但……仍舊可以看出死亡時間。
“屍體的僵化反應在死亡後的一至三小時內出現,並從麵部開始擴散至四肢,軀乾,全身。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已經達到了三個小時,他的眼球已經開始出現一層薄雲,麵部的屍僵現象也很明顯,而三個小時前,這個人還在城市防衛部參加考核。”甘意微站了起來,轉身看向周詳和林雲漸。
林雲漸這才仔細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穿著風衣的女人。
她的鼻梁很高,臉很小,雙目狹長且淩厲,眉毛斜飛,五官與其說漂亮,更恰當的詞是英氣。頭發簡單地紮了一個馬尾,乾脆利落。
“不過,你需要解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甘意微的口吻冷了下來。
“已經不止一次了。”
她繼續說道。
林雲漸看向她,心底已經感覺到麻煩快來了。
“10月3日,西城區,一位獨居女性的臉皮被剝下,死亡。圍觀人群中拍到了你。”
“10月12日,西城區,一名男性模特的眼球被挖,死亡。圍觀人群中仍然有你。”
“10月25日,東城區,一位市民的耳朵被割下,死亡。你也在現場。”
“今天,11月2日,剛剛參加了城市防衛部執行官考核的你,又急匆匆地趕到了這裡,”甘意微盯著林雲漸那張清秀的臉,“為什麼你知道這裡有屍體,回答我。”
聽甘意微說完後,周詳才意識到之前在辦公室裡,這個年輕人的檔案為什麼會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這太奇怪了……哪怕這個林雲漸和這幾起案件無關也太奇怪了。
這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看熱鬨能夠解決的事。
林雲漸沉默了許久,忽然抬頭看著甘意微,問“之前的幾起案件裡,某些傷勢根本無法致命,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甘意微聞言目光未變,卻側過了身子沒有說話。
林雲漸看著這兩位來自城市防衛部的高級執行官,語出驚人
“殺了他們的,不是人類吧?”